“钰儿,信我一次。”他的声音近在咫尺,隐隐带着祈求和沉闷的意味。
她迟疑片刻,道:“好。”
窗外,狂风渐止。
漆黑的夜色,再次变得安逸宁静。
遥远的巷道传来打更人嘹亮的声音:“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仔细一听,还有醉酒之人荒腔走板的唱调,墙角的皮卡丘也解除了戒备的姿态,重新团成一团,酣然入睡。
一切,看似已经恢复了平静,然而,也只是看似。
暗流之下,往往掩藏着看不到的危机。
她不愿骗他,但最终还是骗了他。
在这世上,她唯一能相信的,就是自己。
但既然他想要一个承诺,她给他又何妨?
他问她,可会觉得他卑鄙?
可事实上,真正的卑鄙的,不是他,而是她。
利用他对自己的感情,利用两人之间的承诺,利用所谓的信任,为苏府争得一线机会,这样的自己,岂非更卑鄙?
她想告诉他,吵架并不最可怕的,也不是对彼此伤害最深的。
欺骗才是!
背叛才是!
如果他知道自己骗了他,不是该有多生气。
……
一夜过去。
翌日天刚蒙蒙亮,被她派去打探消息的干将,便带着消息回来了。
“打听出什么了?”
“回少主,那具埋在将军府花坛下的尸骸,是一名纳西族的妇女。”
“除此之外呢?”一边剥着小核桃,一边问。
皮卡丘自打干将出现在房间后,便龇着牙,弓起腰,摆出随时进攻的姿势。
没办法,除了自己和容蓟,这货对任何人,都抱有莫大的敌意。
“二十多年前,这名妇女带着身孕前来奉天寻亲,亲人没寻到,钱财却被偷了,正当她身无分文走投无路时,被同样身怀六甲的将军府夫人所救,只是之后,再也无人见过这名妇女,包括她腹中胎儿,一并失踪。”
剥核桃的动作一顿,根据这些零星的消息,苏墨钰已经基本拼凑出了当年的真相。
想起那具尸骸,同样的红,绝对不会是巧合。
只不过,她实在想不通,阎夫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当年究竟生了什么,如果这名纳西族妇女才是阎烈洲的亲生母亲,那么,阎夫人的孩子哪里去了?
没道理不要自己的孩子,却偏偏拿别人的孩子养。
将没剥完的核桃往桌上一丢:“此事到此为止,将军府的事情,与我也没有关系。对了,代我传句话给莫邪,让他今晚之前,便出前往永州,在贤王动手之前,把事情的前因后果打探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