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安公的初衷,委屈自然会有,但也不至于到难以释怀的地步!”
“而且,安公不是早就收回这句话了吗?玄帅可比忘了,我这个谢府终身客卿,可是安公钦点的!”
“小裕,你觉得杨佺期何时会退军?”谢玄微微一笑,忽而转头对着刘裕问道。
“回玄帅,我觉得玄帅应该给杨佺期一个撤兵的理由,或者说是借口!”刘裕恭声说道。
“适才听玄帅所言,这个杨佺期此时尚有利用价值,日后还有拉拢的可能,咱们何不做个顺水人情?”
“额?”谢玄双眉一挑,眼中异芒一闪,饶有兴致地看了看刘裕。
“刘裕你说说看,这个顺水人情该如何做,才会显得自然?”
“只需在军中找一位易容高手,替玄帅掩去脸上的疲色,而后玄帅再亲领精锐,去桓玄与杨佺期藏身的地方拜访即可!”刘裕昂首说到。
卫阶心中一动,刘裕的想法和谢玄如出一辙,只不过刘裕是将谢玄的这步棋提前一点了而已,既能威慑桓玄,又能给杨佺期一个合理的撤兵借口,可谓是一举两得!
“不知道此时我若是向刘牢之讨要刘裕,他会不会放人呢?”谢玄赞赏地看着刘裕,笑着说道。
“玄帅谬赞了,刘裕只是旁观者清罢了!”刘裕谦虚道。
“传令刘牢之,让他点北府精锐一万,我要亲自领兵,巡视广陵四野!”
谢玄的手摸向胸口处,卫阶明白,他这是要提前服用上官清流送他的那颗药了!
...
此时的杨佺期正在自己的营帐之中坐立难安,刘裕送来的殷仲堪亲笔信已经被他焚毁,看着地上的灰烬,杨佺期却丝毫感觉不到心有稍定的感觉,反而觉得营帐周围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人来,传令下去,各营加强戒备!”
桓玄的为人他太清楚了,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自恋狂,眼里容不进半点沙子,若是让桓玄知道他曾经和殷仲堪合谋夺取南郡和江陵,只怕今日他和随他来的这两万雍州军,都得命丧于此!
“将军,南郡公大人有请!”
南郡公是桓玄的封爵,虽然后来朝廷又刺封了桓玄荆州刺史,但是杨佺期还是愿意叫他南郡公!
“南郡公有说何事相请吗?”
“属下不知,似乎谢玄领着北府兵精锐出城了,行军的方向正是我们营地的方向!”
杨佺期心中咯噔一声,心口禁不住狂跳起来,在他看到殷仲堪的信的第一眼,他就已经有了退兵的打算,只是若没有合适的理由就直接退兵的话,无疑会被桓玄视为叛徒,这个后果又是他不想看到的。
谢玄于这个时候领兵出城,还是奔他们而来,无论谢玄是真的伤势痊愈,还是故作姿态,此地无银,都无疑给了他一个极为合理的退兵理由!
谁都知道,他杨佺期是一个极为谨慎之人,既然谢玄尚有一战之力,请恕我杨佺期不奉陪了,到时候桓玄也不能责怪他背弃盟约!
“我知道了,你退下吧,告诉来人,本将军稍后就去面见南郡公大人!”
屏退左右后,杨佺期渐渐冷静下来,越是这个时候,就越要冷静,桓玄太聪明了,谢玄这边刚出兵,他杨佺期立马就要退兵,难保桓玄不会看出什么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