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拱了拱手,“我程锄禾既然敢来坐馆,就证明我已经出师,各位乡亲父老还是大胆进来吧,先进来的三个人免费。”
我话音刚落,靠门边站着的那个络腮胡子心动了,“免费哟,李三哥,咱两个进去试试?”
他嘴里的李三哥瘦的像竹竿似的,只见他把嘴一撇,“林兄弟,得了吧,钱是小事,测字可是大事,听说每测一次都是要折寿的,这小子万一测错了,咱哥们的寿不是白折了吗?”
我知道,再这么僵持下去,一传十,十传百,在爷爷回来之前,我家这测字馆就只有关门打烊这一条路可以走了,所以,我必须打响第一炮。
于是,我对着最近的两位仁兄鞠了个躬,“两位大哥,这样吧,你们两个进来测字,测对了我分文不收,如果测错了,兄弟我送你们每人五百块钱。”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可是只赚不赔的买卖,络腮胡子和竹竿都动心了,异口同声地问道:“小子,说话可要算话哟!”
我笑了,“我们老程家什么时候说过假话。”
这两个人,真够可以的,竟然跑到对面的体育彩票点上,买了两张十块钱一张的刮刮乐,一路小跑地走了过来,“程老弟,我们两个就让你测测这两张彩票中没中奖?”
这难度可真够大的,他们俩儿话音刚落,人群里便响起了欢呼声。
对测字先生来说,第一天坐馆,第一铺生意特别重要,如果开门生意黄汤了,那么我程锄禾的名声就迎风臭十里了。
成败在此一举,我定了定心神,先问了一声络腮胡子,“林大哥,你打算测什么字呀?”
络腮胡子看来是早就想好了,摇头晃脑的说:“程老弟,我测一个串字,羊肉串的串。”
“大哥,这个好呀!”我微微一笑,“这个串字分解开来,就是两个中字,因此,我敢断定,你买的这张刮刮乐要中两个奖,因为这两个字一上一下,所以你中的这两个奖也是一大一小。”
我话音刚落,络腮胡子就用指甲刮开了,不一会儿,奖项水落石出,果然是一大一小两个奖项,大奖一千块,小奖十块钱。
“程老弟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果然神测呀!”络腮胡子心服口服,向我深深鞠了一个躬,喜滋滋地走了。
“神测!神测!”人群里顿时炸了锅,大伙儿争先恐后就要往测字馆里涌,却被竹竿拦住了,“大伙别急,程先生的馆就在这儿,你们难道还怕他跑了不成?把我的先测了再说。”
“李三哥,你想测什么字呢?”
竹竿李三哥抓耳挠腮的好久,才说道:“我也没想出来啥好字,刚刚林兄弟测了一个串字中了一大一小两个奖,我也测一个串字吧。”
我笑了笑,“李三哥,不好意思了,你这张刮刮乐没有中奖,大奖小奖一个都没有。”
李三哥不信邪,蹭蹭刮开一看,果然没有奖。
他想不通了,“程先生,我和林兄弟一起买的彩票,测得都是串字,为什么他中奖了,而我没中奖呢?”
我轻轻摇了摇头,“林大哥是无心写串,所以就是个串字,中了两个奖是水到渠成的事,而李三哥你呢,是有心写串,无心写串为串,有心写串则为患,患的意思呢,就是好运没有降临到你的头上,所以就没有中奖了。”
“谢谢程先生指点。”这一下,李三哥彻底服了。
字测得准了,我说话肯定管用了,我给他们排了号,让一个个进去,不准插队和加塞,这样测起字来就舒服多了。
当然测刮刮乐中没中奖挺耗费精力的,倘若每个人都拿着刮刮乐来测字,我就完蛋了,累得半死不说,没准体彩和福彩的工作人员,非把我家测字馆的招牌拆了不可。
没法子,我只得在测字馆外面贴了一张告示:测彩票中没中奖者概不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