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两个人叫了一瓶红酒,一边喝一边聊。
看酒下得差不多了,我才正色道:“刘哥,今天我有一事相求,请你务必答应。”
刘杰瞪了我一眼,“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最不喜欢婆婆妈妈了!”
我笑了一下,却是用不容置疑的语气,一字一句地说:“刘哥,我要进看守所!”
“你想进看守所当警察?你脑袋不会是让驴踢了吧?”刘杰摇了摇头,又摆了摆手,“程老弟,你如果真对破案感兴趣的话,等这个案子结了,我可以跟上面说说,把你弄到刑警队来,你好歹也是个大学生,测字的技能对我们破案大有帮助。”
刘杰左右看了看,见没有熟人,便压低了声音,“你应该清楚,看守所的警察在公安局是属于靠边站的了,一般没人主动去那地方的。”
我又是一杯酒下肚,然后抬起了头,一字一句地说,“刘哥,我进看守所不是当警察,而是做囚犯!”
“你要当囚犯?”刘杰摸了摸我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你没烧呀,怎么犯迷糊了?难道是喝醉了?不可能吧,这一瓶还没喝完呢?”
我提高了嗓门:“我就是想当囚犯,在看守所躲几天,那里面安全。”
“安全?”刘杰多聪明呀,一下子就明白了我的意思,“程老弟,有我在,你怕个啥嘛?给哥哥说道说道,是谁不长眼,敢欺负你?”
我无语了,刘杰抓罪犯是一把好手,可是抓鬼吗,比我强不了多少,不过看样子,我躲进看守所这件事,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的。
正说着呢,刘杰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来按了接听键,嘴里一连声说:“是,我马上到!”
刘杰挂了电话,带着一脸的歉意说:“程老弟,实在不好意思,局长让我去他办公室一趟,我们隔天再聚,如果有人欺负你,你只管报出我的名号。”
刘杰风风火火地走了,我知道他们做刑警的,一忙起来什么都顾不上了,怎么对付任秋月,我还得自己想办法。
我突然想起来爷爷在信上曾经嘱咐过我,如果我有什么过不去的槛,就让我去找韩东,他是爷爷的老朋友,据说对付脏东西有一手。当然去找他不能空手,这人不喜欢钱,却喜欢别的东西。
我出了酒吧,到街上买了两瓶涧河大曲,一个炸鸡,两包酒鬼花生米,听爷爷说,这些东西都是韩东的最爱。
韩东住在东小区,我径直去了六号楼三单元305室。
东小区都是六层建筑,所以没有装电梯,楼道里黑洞洞的,连楼梯都看不到,我跺了几下脚,又叫了两声,声控灯并没有亮,看样子是坏了。
我趁着手机屏幕的光亮,到了三楼。
三楼走廊里同样是黑乎乎的,温度似乎一下子降低了许多,我缩了缩脖子,摸到了305室门口,敲了半天门,没听到屋里有啥动静,看来韩东没在家。
幸好爷爷给我留有他的电话号码,我拨了过去,无法接通,我刚叹了一口气,突然看见门上写有几个字,仔细一瞧,原来是“请到韩流美中心找我”。
我知道大韩流美店在市场街,是涧河县颇有名气的美店。
我转身刚要走,觉得脖子后面凉了一下,就像是有人吹了一口气,跟几天前在涧北堂公墓的感觉一模一样,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手里的袋子落到了地上,只听啪的一声,紧接着便闻到了一股酒香,看来酒瓶子摔烂了。
我摇了摇头,先把炸鸡和花生米拿出来,然后将烂酒瓶子丢进了边上的垃圾桶里。
出了小区大门,我打车去了市场街,很容易就找到了韩流美中心。
那是一个白色的三层建筑,招牌上的霓虹灯正在卖力的闪烁,透过玻璃门望过去,屋里灯火通明,皮质的黑色转椅摆了长长两排,看样子一次能接待二十多个客人是不成问题的,这样的规模,在涧河县城绝对是数一数二的。
如今不过晚上九点,正是美中心忙碌的时候,但是说来也怪,店里并没有客人,只有一个身着红色制服的小伙子守着。
我刚走进推拉门,那个小伙子把门拉开了,“帅哥,欢迎光临,请这边坐。”
小伙子本来还满脸堆笑的,可是一见到我,拉门的手明显哆嗦了一下,表情也有些不自然了。
我看他生得鼻直口方,白白胖胖的,二十岁左右的样子,目光就像纯净水一样干净,从相貌上来看,这种人生来不会说谎。
越是如此,他的举动就让我更加奇怪,但还是微笑着说了句:“兄弟,我不理,请问韩东先生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