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夕强下葬的时候,白朝都没出来。
“夕强为白朝挡过多少子弹,救过他多少命?”荀礼冷笑,仰望苍天似在回忆,“可白朝呢?夕强救了他,可他却放弃给夕强报仇;甚至、他、还在笑!他在笑!”
“我问你、他有什么资格笑出声?”
洛茗呆呆看着荀礼,突然笑了声;从未有过的苦笑,“笑……就证明他不难过吗?他不流泪,不代表心里没有泪!他是冥组的魂啊!冥组的魂,不能哭、不能悲伤!”
“既然你非要问,我今天可以都告诉你。”
“最后那个任务,你知道有多凶险。冥组七人集体出动,却死里逃生!夕强的命还陨落在那里了……”洛茗说着说着,眼眶再度红润,“他是冥组组长,冥组之魂。”
“他不能只顾及夕强一人性命,他要对我们的命负责!”
“所以,他解散了冥组……所以,他没让我们再去送死。我们这些组员,只需执行一个个任务就好;他不行,他要考虑我们……”
“你以为、他不想复仇吗?我们叫夕强,他可是叫夕叔啊!他比谁,都想复仇!”
荀礼怔在那里,成了活化石。
“你知道解散冥组后,他去了哪里吗?去了夕强的家。照顾夕强的子女。明明他可以在军区挂个闲职,一生无忧;可他全都放弃了!他放弃了一切荣誉,他放弃一切可以炫耀的资本。”
“他回到南城,夕强的家;毫无怨言,守护夕家;他说,他要做夕家一生护卫。”
“他笑,不代表他不难过;有时候笑了,也很难过啊!”
荀礼身子颤抖起来,眼中的泪夺眶而出。他无法面对洛茗这些话语,当真相就此揭开、好似一把把刺刀捅在荀礼身上。
“你说他没心没肺,可他至今、手机铃声都是凤凰传奇的歌,夕叔最爱的歌!”
“你说他吊儿郎当,你有看过、他为了夕叔的家人、疯的时候吗?”
“你说他不是合格组长,可你知道、他至今、连手术刀都握不住么……”
洛茗说了憋在心中良久的话。
白朝就是那样的人,他做什么、从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从不会把难过和痛苦挂在脸上。一个一直笑着的人,不是不会难过,而是将难过、掩在心底……
荀礼绝望的跪了下来,这些突然而来的事实打击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以为,白朝消失的日子;都在花天酒地。却没想,去保护夕叔的家人。他以为白朝忘了夕强,却没想、就连手机铃声都是夕强最爱听得歌。
一切都错了,大错特错。
“对不起!组长,对不起!”荀礼猛然痛哭起来,狼狈的爬到佛鼎前;双手敲击佛鼎,鲜血浑然然流出却毫不在意,“我没法面对你。我就是个混蛋,我不是人……”
荀礼拼命扇着自己巴掌,大声骂着自己。这一骂,又是一个多小时。
天色渐渐昏暗了。荀礼骂自己骂的舌头都快干了。洛茗和小桃也流干了眼泪。荀礼虚弱的靠在鼎边,“组长,我荀礼不是东西;如果还能见到你。我一定跪在你面前赔礼道歉。可惜,我只能等死了之后……”
“不用,现在就行。”荀礼的话音,被鼎里的声音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