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柔不觉蹙起了眉来。
商国上下,在不少人眼里烈柔是个傻子,为了一个下落不明的纨绔子弟,苦等了数年。
烈柔也从不辩解,可她平日装傻,不代表她就真的傻。
法枭云的突然引荐和太后娘娘变着相的问她是否有再嫁之意,全都是在试探她,她又怎会不知道。
周身数双眼,全都聚在了烈柔的身上,她想开口,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此刻她觉得很无助。
红菱在旁见夫人受难,心中有几分着急,可是此时此刻的情景,她身为一名奴婢,也不能胡乱开口,心里只得是干着急着。
“我娘已经嫁人了,女嫁从夫,将军该叫她月夫人,”鲜少吱声的月尘,忽的开口说话,声音不高,还带了几分胆怯,却是吐词清晰,让场中的每一个人都听清楚了。
“尘儿,”烈柔吃惊得捂住了嘴。
红菱也是一脸的难以置信,“小少爷!”
秦钢的面色微微一变,法枭云也是面露尬色,太后轻咳了一声,笑骂道:“这孩子,这时候倒是嘴快了。”
“娘,我想回去了,”月尘轻声说着,他拽了拽烈柔的衣服,他不过十岁大的孩童,使些性子也没什么不对。
烈柔长舒而来一口气,心口满满涨涨的,鼻尖忍不住一阵子酸。
这孩子,还是第一次开口叫她娘。
本已经摇摇欲坠的身子,在了这一刻忽然贯足了气力,烈柔起身行了个礼,眼神坚定,声音恳切,“烈柔既已出嫁,就已改从了夫姓,还望各位日后以月夫人相称。秦前辈的大名,烈柔还在孩童时,就时常听家父提起。家父说了,商国玄者中,成名最早的还属秦前辈,与您相比,他都只能算是后起之秀。今日一见,前辈的气度果然不凡。”
烈柔这话乍一听下,很是客气。可落在了秦钢耳朵,却是明褒暗贬,夹枪带棍的,说有多讽刺就有多讽刺。
这要是月惊华在场,估计会直接将话挑白点说,就是说,你丫都够得上当我爹的爹了,还好意思打我娘一个俏****的主意。
秦钢其人,说没本事却是有几分真本事的,他属于典型的大器晚成的玄者,直至四十岁,还只是商国军旅中的一名校尉。
可就在他四十岁后,却在机缘巧合下,得了一份地玄阶的玄技口诀,霸王刀法。修炼了这套刀法后,他的修为突飞猛进,从玉玄一路突破至地玄。
后又在商国皇室的栽培下,一路晋阶到了天玄。
与东大陆的两大强国相比,商国并没有丹境高手坐镇,所以秦纲就被礼聘为了商国的护国天将,在商国可谓是数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所谓保暖思****,那秦钢也是个武痴,早年因仕途不得意,苦修玄功,耽搁了婚事,待到他功成名就时,却又眼高于顶,一般的女子都看不上眼了。
论起年龄,他已经是七八十岁的耄耋老者了,就靠那身修为,才保持了中年人的样貌,竟还打起了烈柔的主意。
事情的来由还起源于数日前那一晚,烈柔进宫献丹,被进宫的秦纲无意中看到了。
那一晚,烈柔秀美紧蹙,清雅无双的模样被他一眼瞥见,当真是惊为天人。
于是乎,秦纲立刻打听了烈柔的来历,听到她是太后的义女,丧夫数年后,又只是寄身烈家堡,就立刻与法枭云商量着,有了迎娶烈柔的意思。
眼下烈柔的话,无疑是一口就回绝了秦钢的美意。
见烈柔拉着月尘和红菱匆匆走了出去,秦钢沉下了脸来。
太后见状,轻叹了一声,幽幽说道:“柔儿看似温婉,实则却是个烈性子。当年她执意要与月年在一起时,谁也阻拦不了她。这件事,只怕还要押后再说,除非是得了月年生死的确切消息,否则,柔儿怕是不会妥协的,”太后深知烈柔的脾气,要真是将她逼急了,少不得要逼得个鱼死网破。
法枭云却是不急:“娘,这话你却是说错了,当年的烈柔是烈家堡的掌上明珠,她不愿,还真是没人能奈何得了她。但如今却不同了,她的膝下,不是还有一双不中用的子女嘛。俗话说的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事也不用您或者是秦钢出面,先让烈家那两个老儿去逼一逼。”
秦钢一听,脸上又有了几分喜色,“多谢皇上指点,微臣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