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绿色的莲子,攒动着与玉一样的肉色,破壳、抽出了嫩芽,快速生长着。
嫩绿的荷叶闪动着刀刃一般的颜色。
浑浊的水面,晃动着的荷叶,在了暗夜里,鬼影幢幢。
眼前逐渐模糊,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入了夜,荷塘水汽湿润,灵木园里兴起了一股白雾。
碧枝站在了池塘上,没来由地,感觉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
脖子凉,她忙回头,身后,只是一片开得绚烂的药鹃,什么人都没有。
“啊,”惨叫声传来,碧枝心中陡地一惊,放眼开去。荷塘上什么都没有,只听得一阵阵水花扑腾声。
水面染成了红色。那两名六尺高矮的烈衣卫惨叫着。
数十条荷茎从水中跳跃而出,从他们的胸膛口、手臂穿透,他们还没来得及御起玄气甲,身体被高高地挑起,像是一块破布那样,被刺得七零八落。
烈衣卫的尸体,浮了上来。
“什么鬼东西,荷花的茎秆怎么会?”看着锋利地能穿透了人的胸膛的鳗蛇一样的植物茎秆,恐惧瞬间席涌而来,碧枝慌了手脚,了疯似的往后逃。
“呼哧呼哧”,灵木园里,粗重的呼气声,不停地回响着。
碧枝早已忘记了掠人的初衷,她奔行着,从最初的慌乱,到了最后的绝望。
这个不过是几亩地大小的园子,如同没有边境的狂野,黑暗吞没了她的足迹,半个时辰了,进来时候看到的那道矮墙,怎么也找不到。
前面出现了个人影,她像是找到了救星那样,出声求救道:“出口……”
像是忽然被人掐住了喉舌,她不出声音来。
前方的墙角下,矗着个人。
此刻,碧枝离那人不过数步距离。
她惊恐莫名的眸子里,能够清楚地映照出那人的模样来。
在黑夜里,依旧熠熠生辉的漂亮五官,窄袖黑衫,不高的身量,小手中握着管短短的玉笛。
是月尘。碧枝吓得几乎停顿了的心脏,又恢复了正常的心跳。
只是,她很快就留意到了月尘眼底那抹不同寻常的异光,像是只等候多时的夜猫,抓住了穷途末路的地鼠。
碧枝回过了神来,她是来抓人了。
“我认得你,你是碧枝,烈家堡的奴才,”从未在烈家堡仆人面前开过口的月尘,缓缓说道。
“呵呵,都说静心院养了个小哑巴,原来这话是假的,奴婢……不,不对,差点忘记了,你不过是外面捡来的小杂种,骨子里还不知道流得是谁的血呢,还要用了主人的嘴脸来教训我,”碧枝口出恶言,索性也不隐藏身份了,她手往了腰间一抹,就多了一把两指宽的软剑,“大小姐让我将你活捉了回去,可没说要完好无损地捉回去。”
碧枝的身上,一股土黄色的玄气滋生疯长着,她还算清秀的面部,生出了一层硬质玄甲。
虽说月尘不过是个人玄,可这个园子里生的事,太过诡异。
月尘稚嫩的脸上,多了抹与他年龄显然不符的深沉。
指按在了手中的玉箫的孔上,玉状的笛孔里,射出了一道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