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我让钟姑姑带着曜儿睡就是了,你也别作出那样可怜巴巴的样子来。”
凤瑾想了想,现在曜儿不用喝夜奶了,让钟姑姑带着睡也好。
无名双眼一亮,灼灼夺目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凤瑾,“不如从今晚开始?”
凤瑾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这么心急做什么?”
“你知道我心急,是想要做什么。”
无名大概是被憋得狠了,居然开起了黄腔,凤瑾脸红成了火烧云,狠狠的瞪了无名一眼,又低下头去,低声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你——”
无名的声音戛然而止,凤瑾诧异的抬头看向他,现他正看向河的对岸,凤瑾循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那里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无名,怎么了?”
无名笑了笑,眼底闪过一丝无人察觉的光芒,他低头吻了吻凤瑾的头顶,轻声道,“没什么。”
“真的没什么?”
凤瑾有些怀疑的问道,皱眉看向河对岸,除了有人在放烟花,有稀稀拉拉的几个游人,并没有可疑的地方,无名刚才在看什么?
“真的没什么,我刚刚好像看见了一个匈奴人。”
“大概是萨耶王子提前派来打扫庭院的人吧。”
凤瑾并没有当回事,算着时间,匈奴的小王子该启程了。
无名附和道,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可眼睛里却含着刻骨的冷意,“也许吧。”
他看见的哪里是什么匈奴人,只是他知道若是不说出个让人信服的答案来,阿瑾会担心会有疑虑。
“一定是的了,你别这么紧张,你已经把他们打垮了,他们不敢胡来的……”
见无名情绪似乎不高,凤瑾以为他担心这个,便笑着安慰她。
无名突然猛地把她的头按在胸膛上,轻轻吻上她头顶的头,凤瑾的脸贴在他炙热的胸膛上,他身上的温度烧得她脸上滚烫,“怎么了?无名。”
“想紧紧的抱一抱你。”
凤瑾嗤的一笑,“都老夫老妻了,还玩这个……”
无名不说话,只是吻着她头顶的头,更紧的抱着她,凤瑾见他喜欢,也就随了他去,乖乖的依偎在他的怀里。
她的脸被他按在他的胸膛里,因此,凤瑾没有看见无名冷光四射的眼睛,一直盯着燕河的对面。
原本空空如也的河边,出现了一个人。
锦衣华服,气质高贵无双,衣袂飘飘,恍如谪仙一般,烟花在他的头顶炸开,照亮了半片天空,也照亮了那一张脸。
无名不认得他,但莫名的觉得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他万分确定自己没有见过这样一个男人,若是见过,他一定记得。
这人身上的气势太超然了,让人一见难忘,他不可能忘掉。
其实,他没有告诉阿瑾,服用孟婆汤之前的事情,在他进入第六重九天星辰诀之后,他已经能陆陆续续想起一些,所有的都是和阿瑾在一起的记忆,并没有别人的记忆。
也许,其他人不够重要,他暂时想不起来。
但是,河对岸的这个男人,他不可能忘记。
怎么说呢?这个男人给他的第一感觉就是——威胁!强大至极的威胁!
他就算忘记能威胁到自己的人,也不会忘记会威胁到阿瑾性命的人。
那个男人身上刻意隐藏了气息,但他是第六重的九天星辰诀,就算对方刻意隐藏了,他也能感觉到对方身上有九天星辰诀的灵力,而且,至少高他两重不止。
此人,至少是第八重,甚至是第九重,甚至……更高。
两人四目相对,就算隔着一整条宽阔的燕河,也能感觉到火花四溅,刀光剑影不断。
无名第一次有这种感觉,一种他掌控不了局面的感觉,他能感觉到对面的气流生了变化,他也看到燕河的河面生了变化,似乎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控制了整条燕河的水流。
那个男人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嘴角一点点上扬,露出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笑容,其中蕴含的深意和意味,让人猜不出来。
无名不由得蹙眉,就算男人什么也没说,眼神也没有过多的恶意,但无名只有一个感觉: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中原大陆没有这么强大的人,此人是沧海大陆来的吗?那他出现在中原大陆的目的是什么?
无名突然想到一事,阿瑾是从沧海大陆的无尽冰牢逃出来的,此人是来抓阿瑾的吗?
无名下意识的抱紧了怀里的凤瑾,凤瑾被他突如其来的力度弄得一愣,不由得抬头看向他,“怎么了?无名?”
无名这才惊觉自己力气过大,弄疼了凤瑾,不由得歉意的笑笑,“没什么,想起待会回去的事,有些激动。”
“待会回去什么事?”
“阿瑾又反悔了?阿瑾答应过的,今晚上曜儿跟钟姑姑睡……”
凤瑾的脸倏地红透了,她没好气的白了无名一眼,“孩子都生了,还激动个什么劲?”
“无论生没生孩子,无论生多少孩子,阿瑾在我心里一如最初,一如最初的让我激动,癫狂,情难自禁,只要想一想,就全身的血液都要沸腾了,恨不得狠狠的,疯狂的疼爱你。”
凤瑾的脸更红了,红得滴血,她又羞涩又不自在的瞪了无名一眼,“你最近说话真的是……我说不过你,我要回去了。”
烟花还没放完,但无名也不想再呆在此处,他朝对岸看去,那个男人再次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从燕河到皇宫,无名都有些心神不宁,但他面上什么也没表露出来。
无论那人是不是冲着阿瑾来的,以阿瑾目前的实力,是对抗不了那人的,就连他自己也对抗不了。
怎么办?
不行!他必须尽快突破才行。
若是对方是第八重的灵力,他进入第七重,加上暗卫,和兵法布阵,说不定能拼死一战。
马车到了皇宫门口时,裴琇正从宫里出来,看见凤瑾的马车,立即停在一边让马车先过去。
无名让车夫停下,掀起车帘子,对裴琇说道,“今晚是元宵佳节,你进宫可有急事?”
裴琇笑了笑,“闲来无事,想进宫讨一碗元宵吃,谁知陛下和帝君都不在宫里,微臣只好和曜儿殿下,你看我我看你,一个喝水,一个吃元宵,将就着吃了一碗。”
无名这才想起裴家人都在祖籍老家,帝都只有裴琇一人,难怪元宵佳节,他会觉得寂寞冷清。
“既然吃了,就回去吧。”
裴琇低低应了声,便要告退,无名再次叫住他,“慢着!”
“帝君还有什么吩咐?”
无名深深看了他一眼,良久的沉默,裴琇被他看得心里七上八下的,“帝君,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事?”
无名摇了摇头。
“那帝君为何这样看着我?”
无名沉默良久,才像下定了决心似的缓缓开口,“你该去做一套新衣服了。”
裴琇诧异的看着身上的衣服,“这衣服年前刚做的,无论款式和布料都是最时兴的,再说了,家中衣服多得很,不需要再做……”
“三品吏部员外郎的官服,你应该是没有的,孤记得你没有做过这个官职。”
裴琇猛地瞪大双眼,满脸的不敢置信,好一会才怔怔道,“帝君的意思是……”
“孤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明天开朝的日子,孤会在早朝上宣布的,你直接穿了官服进宫吧。”
裴琇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额头重重磕在冷硬的青石板上,高昂激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朗朗作响,“微臣谢帝君陛下隆恩,谢女皇陛下隆恩。”
无名锐利深邃的目光盯着他,“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