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尘子笑容一凝,责怪的白他一眼,“好好的吃着饭,干嘛要算账呢,不如贫道再为你卜上一卦,将军最近是不是遇到了怪事?事关人命,哎哟,还不少哪!”
他说的煞有介事,食指还在他脸上比划。
楚敏怔了下,不耐烦的拍掉他的手,“休想再糊弄本将军,你就是个神棍,你的话,本将军不会再相信!”
“那你现在坐在这儿干嘛?”出尘子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呵!我告诉你们啊!这人死了,只是肉身毁灭,可他还有灵魂,魂魄可入梦,可在夜半子时游荡在外,那些死不瞑目的,还有死的时候,有执念的,他们的魂魄入不了轮回道,只能在阳间徘徊,什么时候执念怨恨放下了,才能转世投胎。”
楚敏本来是要找他算账,狠狠教训他一顿,但是被他几句话一说,又想起山里生的事,他顿时有种脊背凉的感觉。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臭道士的话,也让郑景之想起了很多。
难道真有鬼魂一说,那他岂不是很危险。
想到深夜里,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有那么一两双鬼气森森的眼睛,盯着他看,怎么不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出尘子将二人的神色都看在眼里,心里跟明镜似的,这年头谁还没干过几件坏事,很正常的嘛!
心虚害怕的人,那是他们心中有愧。
出尘子晃着酒杯,乐呵呵的笑着道:“淡定,一定要淡定,看你俩的脸色,就知道你俩干过的事,都不光彩,不过这也没关系,死人是一定要祭拜的,你去拜过吗?上过香吗?烧过纸钱吗?”
他问的是郑景之,早年安家的事,他听过一些,虽然不确定跟有多少关系,但有关系是肯定的。
当年的安凌钰也是京城有名的才女,最后全家死的那么惨,眼前的这个男人,一点愧疚都没有?
鬼都不信他的!
郑景之被他问的后背直冒冷汗,老道士说的,他一样都没做过,难道真是他的报应来了?
可是当年他们全家的尸,都是被板车拉走的,连个棺材都没有,事情过去这么久了,他上哪祭拜去?
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郑景之的心跳才平复一点点,“道长,那依你说,我该怎么办,有没有什么防备的办法,比如我去庙里求个护身符?”
“去什么庙?”出尘子最不爱听到这种话,“庙里的老和尚没几个好东西,他们除了会念经吃斋,还能干啥?听他们忽悠呢!”
楚敏跟郑景之二人,脸色有些僵硬。
也只有他敢骂和尚,要是那帮子老和尚,听见他的话,不晓得会不会群起而攻之,将他暴打一顿。
说起来,暴打一事,也不是没干过。
当年出尘子年轻气盛,在庙门前摆了个算卦摊,对走进去的香客游说,总之说了一堆难听的话,诋毁污蔑庙里面的那帮子秃驴。
他之所以这样做,还不是因为先前,他原本是要剃度出家,可惜人家不收他,说他没慧根,更重要的是,他戒不掉的东西太多,不是每个人都能成济公活佛。
出尘子怀恨在心,怎么看都觉得他们不顺眼,当然得找他们的茬。
后来被和尚们暴打一顿,用板车将他拖出了镇子,丢在几十里外的地方。
“那我要怎么办?还请道长明示一二,”郑景之诚心诚意的找他帮忙,没什么比自己的小命更重要。
出尘子摸着胡子,心思转的飞快,“这个嘛!说来也简单,死去的人,当然要好好安葬,不管怎么说,都得给人家一个安身的地方,你懂我说的地意思?”
郑景之为难的点了点头,话说的没错,抛尸荒野的人,肯定魂魄难安,可是他要怎么找?
出尘子还没说完呢,“其次嘛,贫道要做一场法事,替你赎罪,帮你超度他们的魂魄,懂了没?”
真想敲敲对方的脑袋,看看是什么构造,简直太好骗了。
出尘子心里快要乐开了花,但是面上仍然保持平静。
“那我要怎么办?是不是也得做场法事?”楚敏也怕鬼,最近真他妈的太倒霉了。
“这个没必要,你得赶紧离开这里,回你的军营去,没什么事都别离开营地,阳气旺盛的地方,最是能保着你。”
“只要回去就没事了?”楚敏心中惊喜了一下下,可随即又想到公主的吩咐,真要走了,公主命令他做的事,又该怎么办?
出尘子看出他的犹豫,一脸惋惜的叹了口气,“解决的办法,贫道已经告诉了你,至于要怎么做,全在你自个儿,那么多的冤魂哪!要是疯魔起来,实在太可怕了,阁下额头的青黑色,似乎又重了几分,啧啧,真可惜!”
楚敏被他忽悠的心神不宁,巨掌一拍桌子,下了决心,“好吧!反正也不是非我不可,我这就回营中去,管他们怎么争斗!”
公主的私令,又不是朝中传来的命令,做成了,也没有赏,万一做败了,还不知会被牵连成什么样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