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狄国?还真是好巧不巧,千方百计的想要逃离,竟然阴差阳错的来了北狄国,眼下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莫离殇这样实在是不能走了,只能找个地方养伤。而且方才这位大姐说,这处偏僻,应该没什么人会来。
这样,在这儿养伤应该是可以的。只是要怎么跟她说呢?苏锦世正是苦恼,那大姐又开口了。
“我看姑娘的相公似是伤得不轻,这儿只住了我一个人,姑娘若是不嫌弃便与你家相公来我家休息吧!我家相公以前是郎中,我也略通歧黄之术,想必是能帮帮姑娘的……”
苏锦世闻言一脸感激,连连道谢。
“谢谢你大姐,我们就叨扰了。”
那大姐摆摆手,笑了笑道:“以前人家都叫我麻姑,姑娘也唤我麻姑吧!”说着帮苏锦世一起架起莫离殇,往她的住处走了……
麻姑的住处倒是简单地很,只是一处小草屋,简单至极。不过有了麻姑的帮忙,莫离殇的情况好歹是稳定下来。想起当日替莫离殇解开衣裳时,他的惨状。背后三处箭伤皆是贯穿了肩胛与胸口,值得庆幸的是,都是避开了要害处。
受了那么重的伤他连吭都没吭一声,还不动声色的走了一路,真是能忍。不过还好麻姑的医术不错,这两天休息,看着莫离殇的脸色又好转起来。苏锦世总算是放了心,替莫离殇擦洗好身体,便出去了。
此时麻姑正在院子里忙活着,苏锦世走过去帮着忙。
“麻姑,我家相公情况好了许多,多谢麻姑如此仗义相助,大恩大德我会加倍回报的。”
要说也是有叫她不解的地方,那天她与莫离殇被麻姑救回来。明眼人一看便知道受了那么重的伤,肯定是不简单的。她也是想好了,若是麻姑闻问起来,她会怎么回答。可是麻姑却只字未提。
虽然麻姑并未害他们,可是眼下战事吃紧,她却不得不小心一些。苏锦世一脸小心,似是想要问问,可是又不知如何开口。
麻姑放下手中的活计,拉着苏锦世在一旁坐下,笑了笑面上一片和善。
“我知道姑娘心中担忧什么,我不问,自然也是不想加重姑娘的负担,姑娘是云锦人。而且身份高贵,这些我都猜到了。不过姑娘放心,我不会害姑娘的。待姑娘的相公养好伤,姑娘便可以与他一同离去。若是姑娘不放心,现在我也可以给姑娘指条路告诉姑娘从何处离开。”
眼见麻姑都似是与她开诚布公了,苏锦世也不再顾左而言他,只是有些不解的问着麻姑。
“按说麻姑一人居住于此,本是不该知道的。不知麻姑是如何猜到我的身份的?”
“这山后边远远传来的战鼓声我可是听得真切,早些时候便听说云锦有位女王爷生得仙人之姿,听闻此次便由她出战。姑娘将将好便出现在此地,加上那位公子受了如此重的伤。如此便也不难猜了。”
“姑娘大可放心,我不会将此事透露给任何人。姑娘与你相公便放心在此养伤吧!不会有人来打扰的……”
苏锦世看看这四周,这荒山野岭的也真的就住了麻姑一个人。她来的这几天都没看见过麻姑的家人,先前因为担心着莫离殇的伤势,所以倒还忽略了。
“麻姑,就你一个人住在这儿吗?”
麻姑点点头,一许哀愁浮现在脸上。
“以前我并不是住在这里,以前我们一家人住在镇上,那时我相公和儿子都还在。可是,北狄国连年对云锦宣战,战事吃紧兵粮短缺。我相公与我儿子便被拉去充军,可是还没到战场上,便因为想要逃跑,而被军法处置了。”
“从今往后,这世上便至留下我一个人了,我相公与我儿子便是在山那边被抓住杀死的,我最后连他们的尸都没找到。就想着住在这儿,兴许某天他们的魂魄会来看看我也说不定呢!只是这么久了,想必他们早该投胎了……”
苏锦世看着麻姑伤心的模样,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他们都是普通的老百姓,本是幸福美满的。可是最后却家破人亡沦为战争的牺牲品,现在她却是踏碎他们幸福的元凶之一,这叫她如何开口劝慰?若是可以,她也不想生战争。
可是她也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这些哪里是她能够阻止得了的……
麻姑似是看出了苏锦世的自责,只是拍拍她的肩头,接着道。
“我不怪你,我怪的是,挑起战争的人。我怪的是北狄国这吃人的吏制,不顾百姓的不满不顾百姓的死活,为了满足皇家的欲望,便以百姓的性命做踏脚石。想必要不了多久,北狄国便会民不聊生。尤其以新帝登基之后更甚,不知有多少人家破人亡了。北狄国需要的是明君,而不是暴政。”
“反正我也是黄土埋了半截腰的人了,这些事在我百年之后也与我无关。我只求姑娘一件事,若是可能的话,待我死后,若是姑娘记得,一定要将我埋在这山头上,我要远远看着我相公和儿子……”
苏锦世沉重的点头,此时说什么都是多余。若是可以,她会避免战争,还这些可怜的人正常生活……
与麻姑闲聊过后,苏锦世回到房间,正要替莫离殇看看伤口换药,却不知他何时已经醒来了,一双寒冰似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她。
苏锦世一脸欢喜的笑了笑:“离殇,你醒了,伤口还疼吗?”
莫离殇缓缓摇头,沉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