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毕竟老了,就算拘着才神医帮他调整身子,毕竟不敌年岁。况且,几十年来,他时常喝我的强身参茶,就算现了,也除不清毒素,寿数不远。可惜他清醒了一辈子,却看不清这形势,还打算调理好身子,再下一盘事关天下的棋呢。”
“有个老僧说得好,人在手握强权时,从没想过自己会死。可是,皇后可后悔?”
“有什么可后悔的?”皇后笑得狠厉,却也凄凉,“当年他为了皇位,贬嫡为庶时,我就已经开始给他炮制药茶了,我可贤惠吗?他以为我不知道,他心里喜欢陈丽华那贱人,又如此对我,恨他、要他死,难道又怪我?至于我,只要我熬了这几十年是值得的,能为夏家,为长天争得最值得的东西,又有何惧”
“那现在要怎么做?奴婢必追随娘娘的。”朱嬷嬷咬牙道,“只是不知道这么隐秘的事,这毒药慢慢下了几十年的时间,剂量每回都少到绝不能觉察,皇上是怎么现的?”
“虽然咱们够耐心,那症状又像严重的心疾,毕竟才神医不是好相与的。再者,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皇上的心思慎密狠辣,若有了怀疑,也并不是查不到一点蛛丝马迹的。”皇后说着挥挥手,“说这些话为时已迟,只好做到底他身子虚弱,在后宫就奈何不了我,不过也就是几天时间而已。而且他既疑心了我,我就再难直接出手,不如就玩一招借刀杀人”
“借刀杀人?借哪里的刀?”
“放眼全大燕,还有比那把刀更锋利的吗?”
“娘娘是指裕王?”
“皇上以为我只是想在他面前陷害裕王?哼,他也太小看我了。我是个妇道人家没错,可我不瞎。他对老七又恨又爱,还因为陈丽华的关系,舍不得下手。但他又怕老七不是个能安稳天下的主儿,就想把熙海给老七。可我怎么能让我孙子的江山缺了一角?怎么能让陈丽华那贱人的儿子得了好去?所以,我所做的一切,看着只是妒妇所为,小家子气得很,其实就是要挑拨他们父子反目。只有老七反了,皇上才下得了狠心对付,我们要置老七于死地也才能名正言顺。说起来,皇上最爱的,只有大燕,只有皇位和他自己而我们,刚好得了一张好牌。”
“皇后是说天真?”
“就是她。”皇后面目突然变得狰狞,“老七那个妖孽,没想到却是天下第一大情种。我看得出来,他为了那个小贱人,什么都做得出来,哪怕天怒人怨,与世人为敌。天可怜见,让我扣住了天真,不管昨晚的刺杀是真是假,是针对谁的,只要天真死,老七必然疯。哪怕他知道动手的人是我,也会恨上他父皇。就算他不恨,我们也能让皇上以为他恨。那们,以皇上多疑寡情的性格,他们父子必水火难容,斗得两败俱伤,长天就可以正经登位了。那时,就算大燕满目疮痍又如何?只要天下归心,夏氏繁盛,早晚能恢复元气的。”皇后说着,至于为了她一己之私,令世间生灵涂炭的事,她根本没想过,也根本不在乎。
“皇后娘娘怎么说,奴婢就怎么做。”朱嬷嬷坚定地道。
“以前我还顾念着皇上那边,不敢行事激烈。但现在他既然已经怀疑我,就逼得我不得不尽快出手。”皇后略想了想,“事不宜迟,想必老七就快回来了。所以今天晚上,天真必须要死”
朱嬷嬷听皇后这么说,立即凑了过去。一条阴毒的计策,就在最美好的晨光里产生。
石中玉对此当然并不知情,她心力交瘁,体力透支,检查过那个夹层,藏好了东西后,就伏在床上,沉沉睡了过去。等天色大亮时,太监宫女们昏然醒来,现院子里情况异常,又见她屋里乱成一团,她不知是死是活的躺在那儿,这才乱了套,也把她惊醒了。
“昨天晚上皇观那边闹刺客,我受了点伤,皇后就让我回来养着了。”石中玉的脸虽然肿得变形,但仍然神色淡然平静地说,“都不要慌,因为我是目击证人,皇后派人把映春宫围了起来保护。你们该干嘛干嘛,不要生事。”
她这番话漏洞百出,太监宫女们哪里相信。可当有个小宫女力图强行出去,却被门外的侍卫无情击伤时,所有人都明白,如今大家是刀俎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了。
整个上午,映春宫都人心惶惶,到处戚然。
石中玉这时候尚不能自保,也就没心情去安抚。还是小猴子有良心,想着用小厨房里剩余的食材,给石中玉做了碗菜肉粥,还打了井水来,浸湿帕子给她敷脸、又按摩她的伤腿,面对可能会到来的不良结局,表现淡定。
“对不起。”石中玉叹了口气。
如果不是因为侍候她,这些人也许不会受牵连吧?虽然不知道皇后会怎么做,料想是没有好结果的。
“天真道长说得哪里话,进了这皇宫,命就不是自个儿的了。无论如何,也是命数。”小猴子叹了口气,收起平时的八卦模样,小小年纪,神色间就沧桑悲凉,“奴才就在那边的屋里候着,天真道长有什么事,自管喊奴才就是。唉,这帮子人也真是,您伤成这样了,好歹拿点药来啊。”
药?慕容长天说送,可是未必送得进来吧?
正这么想着,映春宫的大门却被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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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今天要去验血,检查身体,一想要要挨针,就怕得要命。
一定会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