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二郎吼得更大声:“真的不是她!”
季耀庭瞧着朱二郎高大的背,很想一脚将他踹个狗趴。
谁被众人用不屑的目光盯着,都会上火。季英英被朱二郎的脊背挡了个实在,心里怒气上涌,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朱二郎,朗声说道:“谁折花了?有人瞧见是我折的,就站出来与我对质!”
众人的脸色和目光不约而同的透出同一个意思:哟,还不承认?瞧那大块头的脸,都快憋成紫茄子了。
“花是被朱二郎藏在袖子里的。不是你折的,就是他!”
朱二郎及时地又吼了一嗓子:“不是我!”
众人的脑袋往同一方向运动,目光齐刷刷地盯着季英英。听见没?不是他!那肯定是你!
季英英差点被气晕过去。
朱二郎这才反应过来,张开手又拦在了季英英身前:“不是她!”
谁信哪?
季耀庭无声地将朱二郎从未来妹婿名单中踹出了局,上前一步道:“我们兄妹是观赏过这盆紫燕新妆。离开八卦亭时四周依稀尚见着有过路游人。如有朋友尚有印象,请为我们兄妹作证。”
他这样一说,围观的人里还真有人记得:“哎呀,好像我瞧见到这小娘子。她带着两名侍婢在亭中一直在观赏这株菊。若是想折,她早就折了。”
“我记起来了。我看到他们离开八卦亭往树林来,那盆菊金黄花萼,粉紫花瓣,甚是美丽。当时还好好的搁在栏杆上。只是后来朱二郎中途离开……”
“定是误会!”桑十四截断了那人的话,留给众人大片遐想空间。他是苦主,理所当然地为此事定了性。他摆出最优雅的仪态,柔声说道:“小娘子既然对这花恋恋不舍,怎忍折断花枝?又有人证,冤枉小娘子了。我看哪,必是那心黑不长眼的人折了花弃了。朱郎君误会是小娘子所为。是以赶了来向在下求恳买下此花。一场误会,打扰诸位饮茶了!”
说罢团团一揖。把个优雅知礼的贵公子扮得入木三分。
心黑?不长眼?桑十四,你为兄弟两肋插刀,刀插兄弟上自个儿暗爽是吧?杨静渊翻了个白眼冷笑。他从荷包里悄悄掏了锭小元宝,唤过看热闹的道童叮嘱了几句。
朱二郎袖中掉落花枝,也没有人看到是他折的。桑十四郎只说是捡来的。主人不追究,围观的人摇头散去。
“好花当赠美人。小娘子既然喜欢这盆紫燕新妆,在下家中还有数盆,送一盆与小娘子便是。”桑十四郎调戏小娘子无数。纨绔造型,优雅郎君造型随手拈来,扮得惟妙惟肖。
“在下益州城桑十四,家父乃州府长史。”——告诉兄妹俩,我是官宦子弟,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尽可放心与我结交。
“相请不如偶遇,诸位不如坐下品一盏在下的茶。”——喝了茶,大家就熟了。熟了就可以有机会进一步勾搭,抬回家当第四房小妾了。
“在下益州杨静渊,排行第三。叨唠桑郎一杯茶吃。”杨静渊长腿一迈,很自觉地坐下了来。好巧不巧地,坐在了季英英对面。
上案几,桑十四郎又在表演茶道。青色的流云广袖微微拂动,如长风吹过碧空。
对面案几前,杨三郎箭袖锦衣,英气勃勃,俊美骄傲。那目光时不时飘走又移回到妹妹的脸上,欲语还休。
下,朱二郎的目光越过自己望向妹妹,又有淌口水的迹象。
四周入眼一片熟成金黄的银杏树。
季耀庭有些恍惚,夏季都没有,春天也早过了吧?为什么小妹的天空一片桃花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