晟丰泽在侍卫的簇拥下还没走出驿馆大门,就听到围墙外纨绔们的起哄声。他停住了脚步。
突然而来的纨绔少年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
“主子,现在怎么办?”
“杨静渊,杨三郎。你又废了本王一招棋。“晟丰泽脸色极不好看。他有些后悔,昨晚没有趁机杀了杨静渊。一个商贾的庶子,擅闯驿馆行刺南诏王爷,杀也就杀了。因知道杨三郎在家受宠,这才改了主意将他交给了石参军。
益州府驿站的具体事务由驿丞担任。驿丞的顶头上司就是石参军。晟丰泽在驿馆中出了任何事情,石参军都脱不了干系。有这样的把柄在手,就把石参军攥在了手中。偏偏他的消息迟来。送走杨静渊后,他才知道杨大老爷去世。
杨大老爷死了,石参军就不见得会为了一个名义上的外甥冒险了。
幸而石参军仍然选择将杨静渊送回杨家,没有送进州府大牢。晟丰泽正笑自己的计策成功,打算明天去杨家吊唁。杨静渊就来负荆请罪了。
既然杨静渊看破自己的计,要来驿馆前闹腾。晟丰泽觉得当众羞辱他一番,也出了城墙上被杨静渊饱揍一顿的恶心。
转瞬间情势直转急下。生生变成了一出闹剧。
想到自己还要走出驿馆,对那群纨绔和颜悦色,握手言欢。晟丰泽也有一种想挽起袖子和纨绔们比谁更纨绔的冲动。
“一群人负荆陪罪。全益州的百姓都在看热闹。本王难道还能折回去?”晟丰泽压下满心的不甘和怒意,堆起温和的笑容,走向了驿馆大门。
此时,杨静山已经悄悄离开,嘱人将消息送到了州府。石参军转惊为喜,匆忙赶了过来。正遇着晟丰泽走出大门,石参军赶紧迎了上去,拱手行礼道:“这些小子竟敢来驿馆惊扰王爷。下官失职啊!”
笑得这么开心,脸皮的褶子都叠了数层……南诏侍卫终于见识到大唐官员的脸皮有多厚,个个横眉冷对。
石参军装着没看见,为难地说道:“他们是来向王爷负荆请罪的。下官实在不方便将他们驱离。念着他们年少,还请王爷拿个主意。”
晟丰泽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本王在益州小住是为了交朋友,不是结仇。一场误会罢了,本王岂会放在心上。诸位请起吧!”
纨绔们平时闲得无聊,今天突然找到一件好玩的事。一群人聚在这里,单膝下跪当玩似的,新鲜刺激。个个神气活现的,半点没有负荆请罪的沉疼感愧疚感。听晟丰泽这样一说,顺势就站了起来,拔了背缚的荆条相互抽着玩,大声说道:“王爷大度!”
说完朝着围观的百姓团团作揖:“多谢父老乡亲们给小子们壮胆!”
周七郎在众纨绔们面前表现英武,心想益州城很长一段时间都会流传他周七郎的名字,兴奋地大叫:“来人,赏!”
他的伴当提着一包袱铜钱哗啦啦地扔了出去。
见着有钱撒落,百姓们哗然,高兴地叫着谢赏,拼命地捡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