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孩儿道:“可惜什么?”
胡孙摇头道:“没什么。练十年枪,不如打几场架。你没有明师指点,临敌经验太少,都是致命的硬伤。须知术法有穷,艺业无穷。看你这阵法,辅以三昧真火,倒也有模有样,威力定然不小。只是你于枪法一道,却浸淫太少,明显没下过苦功。”
红孩儿:“你……你算老几?竟敢来教训我!”
胡孙道:“乖侄儿,你别不服。好歹我们有些亲情,俺老孙就屈尊降贵,好为人师一次。刚刚你那一下低四平枪法,力量够了,狠辣也足,只是机变却差了一筹。须知枪法千万,最讲究变通,“灵猕护脑”这一式,一击不中,你难道不会顺势而为,使一式铁扫帚嘛?”
红孩儿眼睛连眨:“铁扫帚?中途变招,如何控制?你锡杖侧封,掌刀及颈,我若不避,岂不是正中你的算计?姓孙的,莫要骗我上当!”
胡孙伸出锡杖,连比带划道:“有道是临敌机变,乘势而为。你不攻,我不动,你自然找不到我身法的破绽。但是你火尖枪横扫,我锡杖必然格挡,枪杖相交,你大可借力侧跃,顺势避开我这一掌。那时我招式用老,身右必会出现空档,你可借力横飞,双腿连环攻击,必能逼得我闪避回防。若如此机变,你早占了先机,立于不败之地。”
红孩儿呆了半晌,脸色忽青忽白,忽然高声叫道:“姓孙的,我如何使枪,还用不着你来教!”
胡孙叹了口气,道:“好吧,算我多管闲事。还有一招,你动手罢。”
红孩儿盯着胡孙,目光闪烁。胡孙静立如渊,周身竟无一丝破绽。
忽然间,“砰”地一声,红孩儿枪尖击地,火尖枪枪杆受力弯曲,倏地弹将起来。
一道银光,犹如毒蛇吐信,冲天而起。周围空间中,隐隐传出风雷之声,红孩儿身形贴地而飞,人枪合一,万马奔腾般刺向胡孙心口。
这一式,正是撅挑“凤点头”,刚猛绝伦,毫无花巧,一往无前。
胡孙不敢怠慢,看准火尖枪来势,提杖护胸。
“叮!——”火星四溅,枪尖无巧不巧,刺中了锡杖环扣,枪杖纠缠,再不得寸进。然而红孩儿这一刺之威,余势未衰,终究逼得胡孙后退了一步。
便这一步,锋芒尽卸,胡孙手中锡杖顺势一夺一绞,借力下压。
红孩儿只觉手中枪杆旋转,几乎拿捏不住,急忙抽枪,翻身再退。
胡孙并不追击,好整以暇道:“你这一枪使得不错,不过仍然犯了疏忽大意之忌。诸般兵器,当物尽其用。锡杖环扣看似无用,然无用之妙,妙在出人意料。岂不知小小环扣,若用得得当,何尝不是是制胜利器?”
红孩儿喘息未定,怒喝道:“你住口,打又不打,一味取巧躲避,岂是对战之道?你还啰哩啰嗦,没完没了,你烦不烦啊你?”
胡孙讪然道:“呃……好吧,三招已过。你既要对战,我便让你见识见识,如何用枪!”
话音落地,胡孙手中锡杖倏然递出,刹那之间,他身前左右上下,开出无数朵银花。
银花成圈,层层叠叠,无穷无尽,正是一式标准的“梨花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