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厢四郎带着天平与必安回到了庄子里,刚下了马车却是呼啦啦的围上来一圈人。“儿啊~”一个美貌妇人在两个老嬷嬷的搀扶下冲着必安就是要扑上来,必安却是往四郎身后一躲,不由摸上自己的脸,心下腹诽:这下事情大了,一时大意随意选用了这具尸体,事情大条了,哪怕性别什么的自己不在意,这爹娘可不能乱了啊……美貌妇人见必安这样一躲也是大惊:“我的策儿,这……这可是怎么了!”四郎也纠结的回头把必安给扯了出来,想必这人从头到尾说的都是假话,什么排行第七,这眼前的妇人分明是长宁长公主,谁不知长宁长公主只得一子陈叶策,因自幼体弱时常来庄子上静养,那看的是和眼珠子似的珍贵!
“长公主~”四郎规规矩矩的施了一礼。
长宁长公主却是没答理他,随意点了点头仍是直愣愣的看着儿子,眼泪都要下来了,嘴里直喃喃这是怎么的了。边上的嬷嬷一看不好立马走到必安身前跪下:“大少爷这是跑哪儿玩去了,公主殿下这几日可是茶饭不思愁坏了。”必安眼珠子咕噜一转,跳到长公主面前:“这不是贪玩怕娘责罚嘛!”长公主见他不躲着了也是舒了口气,点点他的额头:“娘何曾舍得责罚你,这倒好,你还蹬鼻子上脸,连娘都不想认不曾?”必安忙摇摇脑袋,指着四郎:“我一时贪玩迷了路去,是四郎带我回来的。”长公主这才认真打量了一番四郎,暗赞一声真是个俊俏的少年郎。来之前身边的马嬷嬷已是派下人将这庄子里外打听的一清二楚,此时便及时上前对着长公主一番耳语,长公主一听是镇国侯府的四郎君当下便安了一大半心:“此事多谢四郎了。”四郎忙道不敢。两人一番推诿下来,长公主便要带着必安连夜回京,必安一听这哪儿能行,立马撒泼耍赖要和四郎一道。长公主心下怜惜儿子自幼体弱没有玩伴,好不容易遇上个投缘的也不忍拒绝,便问询了四郎一番,四郎哪能拒绝。长公主便细细安排了人留了下来,自己则带着众人回自己庄子住下待明日再返京。必安立马眉开眼笑的送了长公主蹬车,换来长公主没好气的一阵冷哼。待驶出四郎的庄子长公主才脸一板:“这曹四郎只是个不受宠的庶子,该不会是借着策儿想攀上我陈府不成?”马嬷嬷边给长公主捶腿边道:“殿下担忧什么,派了人细细盯着就是,只要大少爷身子好,活的自在,别的在意他做什么!”这话倒是说的长公主点头:“是这个理儿,只要策儿活的自在,那区区庶子想要什么,咱们推一把便是了。”
这边厢曹四郎恭送了长公主的銮驾离去,才转身对着必安叹了口气:“为何一定要留在我这?”说着便吩咐天平给必安安排食宿,自己则是头也不回的走了。必安还待再追却是被长公主留下的燕嬷嬷拦住了:“我的大少爷,殿下可是吩咐了得先让李太医给您请了平安脉先,您这一走数日,可得仔细着身子,莫让长公主忧心了才是!”必安无奈只得进了天平给安排的厢房,待得太医上前请脉立时左手掐了个诀,果然,李太医细细把了一番脉:“无妨,脉象看着比往日倒是还要有力上几分。陈大公子想必只是有些舟车劳顿,喝碗安神汤,好好歇上一宿便无妨了。”燕嬷嬷大喜,这大公子这体虚是胎里带来的,断断续续时好时坏,李太医常年为其请脉,还是头一次往好了说。待送了李太医出去,忙吩咐丫头去煮了安神汤,打热水,进了厢房就见必安解了外衣靠在榻上,一双桃花眼望着自己:“嬷嬷上前来,我左眼有些酸痛给我看看。”燕嬷嬷忙应声上前,仔细瞧着必安的左眼:“大公子是……”话未说完只见必安眼中红光一闪,便失去了意识。必安眨了眨眼:呃~好大的一家子,这记忆实在太复杂了,连燕嬷嬷的小儿子又祸害了哪房的丫鬟都知道了。啧啧。
“燕嬷嬷~安神汤好了~”外面有丫鬟候着,必安伸手往燕嬷嬷颈间一抚,燕嬷嬷便晕沉沉的回过神来,只听见必安清脆的嗓音:“嬷嬷,你怎的了?外面安神汤送来了。”燕嬷嬷猛地一惊神:“快快送进来。”
必安接过安神汤却是往案几上一搁,只说要先沐浴,发作了一番脾气把战战兢兢地的众人给赶了出去,待得燕嬷嬷见实在耽搁太久强制鼓了劲进得门来,必安已是裹进被窝睡的沉了,燕嬷嬷给他轻轻掖了掖被角,轻轻吹了灯安排了两个小丫头在耳房候着,自己便退了出去,擦了擦冷汗,这大公子的脾气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差!
待得次日,侯府派来的严管事却是早早到了庄子上,还不及摆架子便被庄子的阵仗吓了一大跳,遣了赶车小厮儿一番细细打听才弄清了昨日的事儿,这可了不得,这四爷可是搭上了长公主这边的宝贝疙瘩了。安抚了下心绪便恭敬的去向曹四郎请了安,只道夫人派自己来接四爷回府,别的话那是一概未说,眼下得罪这位可不是明智之举。曹四郎对眼前这严管事的做派也只做不知,只派了天平去陈府大公子那边告知自己今日须得返京之事。不想天平没一会儿就惨兮兮的回来了:“陈大少爷说了,您去哪他就去哪,说是长公主应了的!”不提边上严管事的骇然,曹四郎也好不到哪去,这事说好听了是长公主赏识,往难听了得说自己攀附了,再者那陈大少爷病歪歪的身子万一出点什么事儿,自己这可就摘不出去了。眼下正值多事之秋,偏偏还惹上这等麻烦。明面上却也无法,只得再让天平去安排一应的返京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