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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战

四皇子在夜色中扯出一抹笑容来,叶必安啊~

军士们在夜色中沉默的跟着曹建轩,除了水流的声音,偶尔只能借着月光见黑夜缓缓一过。众人均是卸甲轻装简行。连上岸带起轻微的水声也被暴雨冲走,待摸出渡口便隐于罗家渡唯一的土坡后听着奔腾的水声都是惊惧不已,若是等夜色来了才渡河,此时必定被冲的尸骨难寻!

此处是白日观测渡口的台点一眼便能望见光秃秃的土坡。曹建轩双目炯炯,眯着眼见着几个拎着防雨罩灯的人影往这边靠近了一会儿便原路返回,终也是松了一口气,第一步!成了!因着地形,探子只消一见便可看清台点这处没有人影,土坡背后便是靠着河岸,若真是探子走近了,借着地利也是不惧,关键之处在于背着光影,敌明我暗,这是再好不过。只要探子不疑,事情便成了一半。曹建轩不禁露出一口白牙,对边上的叶必安轻声道:“你别的本事不大,这天气倒是猜的挺准啊。”

叶必安伏地许久方才起身。湿漉漉的衣服贴在身上,惨白的面容却是丝毫没有情绪,也不恼曹建轩:“雨水渐止,半个时辰。”孟四郎会意,轻声传令下去,半小时后匪贼渡河,听令行事。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样子:“你要不现下回头吧,待会儿我怕是顾不得你。”叶必安白了他一眼不说话,倒是天安对着曹建轩使了个眼色,曹建轩才安下心去不再说话。耳边只余渐渐低沉下来的水声,煞是安详。

地面低低的沉闷声越靠越近,军士们的心也越来越紧。近了,越来越近,黑压压的一片缓缓向着渡口靠近,声音却很轻微,几乎消散在水流声里。太多了!曹建轩有点心惊,人实在太多,居然派了数千人渡河,对四皇子的性命真是势在必得了不成。他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军士们,心有点疼,若是若是~~冰凉的手覆在他的手背上,瞬间心思清明,他抬头,看见叶必安盯着自己,一双无神的双眼却带着安稳的气息。曹建轩缓缓吐出一口气,是了,在难,也得战,若败了,则两位殿下危矣!

成片的黑夜入了渡口陆续汇成细长的黑线,有入水的声音微弱的传来。细线越来越短,能看见尽头了。快了,快了。曹建轩握紧手中的长刀,浑身的血液都在叫嚣,他回头看着天安,看着天平,两人如他一般,眼中迸射着兴奋的神色,只有叶必安,依然双眼无神。曹建轩回过头轻叹一声,在心里轻声数着数,时候到了!随着一声长啸,军士随着在那雨止之后探出的微弱月光中闪着冰冷之色的刀刃,呼喊向前,与此同时河对岸也是火光刺目,无数的火把骤然亮起,连河匪贼惊愕的神情似乎都能看清,随着河对岸第一根羽箭扎入匪贼胸口开始,排山倒海的羽箭腾空而来,金贼匪贼似乎方才回神:“有埋伏!退!有埋伏退!声音在河面上飘开,散去,却也带去了生命。匪贼回头,慌不择路,登岸衣裳泡了水,异常沉重,渡口狭小,人互相推搡,渡口却已有着了布袍的军士手举长刀迎面砍来。鲜血染红了渡口。匪贼奋力奔逃!!!跑!跑!跑!只要逃出这狭窄的渡口!便能逃出生天!!脚步却是越来越沉重吗,是了,羽箭早已贯穿胸膛,是了,冰冷的长刀早已斩背!呼救声,斥喝声此起彼伏,慢慢的士气高涨的杀!杀!杀!盖过了一切,曹建轩高举长刀,回头,见着叶必安站在军士的最末,一堆尸体中,手中唐刀垂下满身浸血,双目闪过赤红,人却一动不动,有受了伤的匪贼看着他,面对一人把关的渡口出处,却缓缓后退满面惊恐。曹四郎只觉心跳急颤,却还是回过头大喊杀!又急吼了声天安,便把那个不知是死是活的身影抛在脑后。现在的他不能过去!不能停!天安听见一回头也是大惊,长刀一挥,脚下急点,身形便借力一腾,越过人群向后方疾驰,大呼“叶必安”!却见尸堆中的叶必安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提刀缓步往前走了一步,那群匪贼却跟着退了一步。刚放下心来的天安却是止住了脚步,急急使力往后疾越,只见刀光带着血液透胸而出,前面的匪贼已是断了气息。叶必安却不自知一般,在尸堆中轻盈奔走,所过之处均是人命断绝。习武的本能告诉天安不能靠近,也拦住了要过去帮着守的军士。月光下的渡口出处,只有站在尸堆之上的叶必安一个活人,长长的刀刃分外冰凉。当呼声渐弱,河水猩红时,天安犹自背对着军士们站着,瞠目望着叶策,只觉得自己的手在发抖!他居然一个人守了出口,自己看的分明!所有挤出的匪贼都在这了,这是通天之能啊。随着火光的靠近,天安越来越清晰的看见叶策木然的脸上,双眼不再无神,反而闪现着极为兴奋的神色,他甚至伸出沾满了鲜血的手,靠近唇边吸允了一会儿。“天安~”火光中有人喊,他僵硬着身子回过头,噢,胜了,有点麻木,出战前那种兴奋如同被一盆冷水浇灭。叶必安与自己不一样,他不是杀敌兴奋,他是杀人兴奋!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中。天安能感觉到自己的血液慢慢凝固。数千匪贼的血,永远留在了河渡,曹建轩一战成名,在四皇子的赞赏,军士的庆贺声中,他望向人群背后缓缓走动的叶必安,舒了一口气,还以为他死在那儿了。此时此刻!他方能真切的感受到!渡口守住了!两位皇子安矣!京城……暂且安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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