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雨实在太大了,此时码头的船可不好走,不如现在镇上的客栈歇歇脚,小姐还病着恐受不住……”
“嗯……长恩去安排吧”
唤作长恩的小厮让人将马车赶制镇上唯一的酒楼边,先让随行的护卫下了马,又称好油伞才扶了车上的人下车。下车男子紧了紧身子的紫貂大裘,低声道:“小心点搀着四小姐,别受了寒。”见下人应下又从后面的马车上搀下裹得严严实实的人后才进了客栈。
扶风镇依于南北运河,却因靠近漠北,贫瘠的很,说是酒楼,却如同普通的饭馆一般,只是在这镇上却也是独一家了。
酒楼掌柜迎来送往,各色各样的客人见的多了,今日这客人好一派风仪,掌柜自知是贵人到了,立马亲自迎了人到靠内的位置,躬身道:“贵人切莫介意,实在小店简陋,置不下雅间供贵人歇息。”
“无妨。”男子待小厮儿用帕子抹了桌椅,又细细铺上从马车上取下的软垫才落了座:“思然也快坐下吧。”
自有伺候的随行婢女替裹的严严实实的姑娘解了大裘,姑娘露出明艳的小脸对男子福了福方才落了座。
“掌柜的快快升了火盆过来,要置上好的碳,我家小姐可受不得烟。”婢女见掌柜直着眼盯着自家小姐,气愤的嘟囔着。
“啊~是~是~大石头快给几位爷上热茶~”掌柜的自知失态赶忙应下:“可要上些上好酒菜暖暖身子?”
此事自有唤作长恩的小厮儿指派,只吩咐拣好的上,侍卫那桌更要上裂就大热暖身。
掌柜忙不迭的退下,隔壁桌却有少年人嚷道:“我这也来上好的酒菜~”
掌柜的看过去,见是先于贵公子一行进了客栈的人,想来也是应者避雨,之事掌柜正要招待,恰好贵公子一行就进了来,哪还顾得上这人。
叫嚷的少年一桌三人,均着了黑色布衣,此时只有无钱无势无功名的人才着黑,白布衣,掌柜自然不会把好酒菜什么的放在心上,只作为商人却也不会得罪客人,便也拱手招待面前这有些微胖的少年:“小郎君可要吃些热食?此时虽是寒冬,河鲜却也还有一些,汤饼,白面馒头也是有的。小郎君可要用些?包您吃饱吃好!”掌柜自知外出不易,也不会想着坑了旅人的钱财,便也只推荐便宜的菜品。
那想少年听了掌柜的话两眼放光:“包我吃好?太好了,那你说的给我们一人来一份,快快~还有酒啊~酒菜酒菜,怎能有菜无酒!”
掌柜愣了下苦笑:“好叫小郎君知道,汤饼,白面馒头尚可一人一份,这河鲜~不知道小郎君要吃的什么?”
少年歪着脑袋想了想才道:“我也不知想吃些什么,不若掌柜的各来一样吧!”
河鲜再便宜但也耐不住种类多啊,可掌柜也说不出难听的话,只得委婉劝说:“小郎君,你们只三人,怕是吃不完的。”
少年不知是脾气好,还是不明白掌柜的意思,只挥了挥手:“不怕,在外面吃不就是为了尝鲜嘛!”
掌柜听了搓了搓手,不知如何开口,坐在少年右手边的青年人却是抛了快银子过来:“掌柜的只管上酒菜便是。”掌柜既然接了银子便也没道理将到手的生意推送出去,连连应是,抬头一看傻了眼,方才光注意着看小胖子,这会儿一看:我的乖乖,少年胖子左右手坐着的青年虽着了布衣,却是难掩精致俊朗的模样。震的掌柜走到后厨都还在感叹这到底是谁家养的俊俏郎君。
几人的声音不轻,客栈又不大,边上避雨的客人们自然是听得门儿清,唤作三爷的男子也诧异的看了这边一眼。
虽说掌柜收了银子,酒菜却也还是紧着贵公子这边儿先上,待侍卫们也吃上后才轮到少年人这边。汤饼,馒头并5盘河鲜一壶酒水摆的满满当当。
先前给掌柜银子的青年男子先每样细细闻了闻,尝了尝,咀嚼后却又吐到碟子里又点了点头,少年才举起筷子夹了鱼腹,正要入口,青年男子却是说了一句:“你会失望的。”
话音方落,左手边的男子直接拎着放置在身边的大木箱子起身,丢给掌柜块碎银子:“掌柜的,可否借个厨房。”
掌柜有些诧异:“几位郎君可是不满意?”
男子摇摇头:“我家少爷嘴比较叼。”
掌柜收了银子岂有不愿意的道理,虽是诧异这人称呼布衣少年为少爷,却也是亲自带人去了厨下,此时该上的菜都上了,厨房也闲着,掌柜便请男子自便,自己却是带上了门到了前堂,这人既然自己下厨定是有一手的,彼时菜谱都是各家各自私藏着,自己在旁定是不妥。
前堂的少年对男子去了厨房也不惊讶,却也不死心的将鱼腹塞如嘴里,半响吐了出来,皱褶一张脸:“竹取叔,难不成大元就没有能下嘴的吗?”
少年这话一出客栈众人的视线“唰”的一下都盯上了他,扶风紧靠漠北,这少年不是大元人便是漠北人,虽是近年战事稍止,可过去数十年的国仇家恨岂是这般容易淡化的,是以众人此时看着都不是那么友好。
被少年唤作竹取叔的俊俏青年却是对不友好的视线全然不在意一般,只对着少年点了点头:“想来是差不多的,听闻上京繁华,许是要强上些许,但要说比上竹衣,少爷恁还是莫要多想才是!”这竹衣自是指的方才进了厨房的男子。
“嗤~”少年还未回话,边上已是有客人不满的摔了筷子:“小子好狂妄的口气,难不成你们漠北人吃的就是顿顿佳肴不成,即如此,还不滚回你们的漠北去,来我大元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