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西北,夏季是湟鱼洄游产卵的季节,成千上万条湟鱼历经磨难逆流而上,只为到上游淡水流域产卵后,再重新返回到盐湖中,构成了一道令人惊叹的景观。
湖边的景色景色很美,天也跟高很蓝,水天一色,远远望去仿佛是一张碧绿的挂毯被悬挂在天际一般,沿湖的国道上大大小小的车辆或疾驰而行,或是停在路边赏景拍照,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轻松和快乐。与这些人不同的是,还有一些缓缓行走着的人们,他们风尘仆仆,有的衣衫褴褛,有的皮肤黝黑嘴唇干裂,但却面着带慈祥和宁静,他们并没有驻足欣赏醉人的美景,似乎是在心中有着更神圣的目标。就在这些行者之中,还有一个身材消瘦的人,他穿这一身黑色的斗篷长衣,除了一双与众不同的眼睛露在外边,其他都被黑色的面巾和斗篷的帽子遮住了,他低着头,不紧不慢的走着,仿佛也是朝圣者中的一员,但却又与众不同,他走路很轻,仿佛是一个来自地狱的幽灵飘荡在生人之中。
渐渐的,他脱离了队伍,朝着人烟更少,更加荒芜的方向继续行进,他依旧是低着头不紧不慢的走着,偶尔吹过的一阵风会将斗篷的帽子吹起一角,露出那充满寒意赤红的双眼……
平坦、辽阔、干旱、苍凉、寂静,没有人烟、鲜见鸟兽,只有稀稀拉拉生长在大漠戈壁边缘的耐旱植物,远处的山脉连绵起伏,山顶间皑皑白雪清晰可见,静静的见证着人世间的变迁和宇宙的轮回……
这个季节,西部的天黑的比较晚,直到腕上的手表显示已经到了晚上9:00,天边的夕阳才依依不舍的躲入大山之中,天空在告别了最后一抹如血的晚霞后,也终于黯淡了下来,大漠中的一切变得更加寂静、凄凉了。
好在,现今的社会发展之下,即便是再偏远、再荒芜的地方,有不可能完全消失了人类活动的痕迹,即使是在大漠戈壁的深处也是如此。
不得不承认,美食是上帝赐给人类最好的礼物之一了,尽管是在戈壁滩这样的地方,随着清风飘荡开来的烤肉合着美酒的气味,如同吗啡一般能令那些舟车劳顿行走在路上的人精神为之一振。
黑衣人停下了脚步,这才摘下了斗篷上的帽子,抬起头朝前方看了看,微微的点了点头,喃喃地说道:“看来,终于到地方了。”
在他前方不远的地方出现了一座星星点点灯光点缀下的小村落,其实那只是依靠在戈壁中一小片天然湖泊边搭建起的七八座简易房子,也许,当一片绿洲消失干涸后,生活在这里的人们也会迁徙到其他的地方,而这些房子慢慢的也将会被黄沙掩埋,若干年后,没有人会记起曾经有这么一个地方。
很快,柴油发电机的噪音声就破坏了一路上的安静,接着,三三两两人们的笑骂声,也加入到了其中。
那些简易房子中,最大的一座是一家饭馆,门口的空地上立着一根高高的木杆,上面挂着的并不是这家饭馆的幌子,而是两只破旧的大高音喇叭,也许是喇叭早已坏掉了,或者是即使那东西现在响起来在荒野之中根本没有用处,反正它没有发出任何动静。
饭馆门口另一边还立着一个烤架,从上面冒着白烟,同时发出了油脂被炭火烧烤后而产生的特有的“滋滋”声。
“老板娘,今天的烤羊腿味道不错嘛!是不是老板娘今天又有什么高兴的事情啦?”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黑大汉一手拎着酒瓶,一只手拎着一只啃了一半的烤羊腿,一瘸一拐的走到小饭店里正在收拾桌子上碗筷的一个女人嬉皮笑脸的磨着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