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琬紧拧着双眉坐下来。
她倒是想过季振元他们会捏造些什么罪证来攻击魏彬,可让她万万没想到的却是借的这件事!因为此事连清河本地知道的都不算太多,魏谢两边也都会守口如瓶,那么京师又有谁会知道呢?谢荣虽然权欲薰心,但让他自己主动把这事抖落出来是不可能的,因为此事嚷开,对他来说并没有好处。
她这里正琢磨着,钱壮忽然大步进来:“姑娘!殷公子和庞先生他们来了!”
谢琬站起来,就见一身戎装的殷昱已率着庞白公孙柳等人大步进了来。
自从上回在后巷里见过,两人就没有再见过面,此时谢琬陡然见到他,就不免有些怔忡。
殷昱走进来,先看了眼她,然后才冲谢琅端谨的拱了拱手,说道:“朝中的事想必大家都知道了。”
谢琅这也是头一回与恢复了身份的他见面,眼下突然到访,不免有些愕然。半日才回了一礼,说道:“刚刚收到消息。”
到了这会儿,谢琬也顾不上去理会两人私下里那点事了,知道他这是从码头赶回来的,遂引了他们坐下,大大方方说道:“如今朝上怎样了?季振元他们成功的机率有多大?”此事决定权在皇上手里,殷昱毕竟在宫里长大,皇上对此的态度他是最有资格估摸的。
殷昱道:“皇上甚重官员私德,如果证据确凿,那季振元他们推张西平入阁的成功率可以有九成九。虽然谢荣同时被连累,可他同时也是苦主,这事反而有可能会在皇上面前赢得同情分。
“不过据我所知,这件事并不是谢荣自己捅出来的,而是他的同门大理寺少卿顾若明。顾若明此人心胸狭隘,见不得谢荣受季振元重视,于是借着身在大理寺之便,遣人去清河查得了此事,意料之外引出魏彬。他所带出的证人,则是你们分家之后从谢府遣退出来的家仆。”
谢琬听到这里,竟是什么都明白了,原来这事竟是出于他们闹内讧。
但不得不说,顾若明这一招真是一石双鸟,既斗倒了魏彬,赢得了季振元的赞赏,同时又重重给了谢荣一击,此次事情闹出之后,谢葳的闺誉也就全完了,即使往后他能够登阁拜相,谢葳也成了他人生中的一个抹不去的污点。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眼下她该做的,是怎么扭转眼前的困局。
此事她知道魏彬是吃了个哑巴亏,可是顾若明那边有证人证词,她如果要压倒对方,就只能想办法替魏彬洗清冤屈,把事实向皇上如实地陈述出来。
她自己倒是可以作证,可是皇上会相信她吗?而且她身为谢荣的侄女,却这样当众拆谢荣的台,皇上可不是当初魏彬,这件事对他没有什么利害关系,是很难打动的。于是这样做的结果,很可能就是背个莫明其妙的罪名,受到斥责回来。
而就算眼下还有居在京中的王氏和谢棋,要说动她们也是件极难的事。
王氏虽然蠢,但该怎么做才对她有利她还是知道的,这件事无论怎么样,她只要站在魏彬这边,莫说黄氏和谢葳,就是谢荣也绝不会再容于她。而谢棋虽然有可能倒戈,但她的话并没有说服力,就算到了御前,皇上也不定会相信。何况,谢宏他们如今都要仰仗谢荣,谢棋也不会这么做。
垂头沉思了片刻,她说道:“看来眼下,咱们也只能先从张西平这边下手了。”
说着她看向殷昱,殷昱道:“我就是过来商议此事的。”
谢琅忙道:“如何下手?”
殷昱道:“很简单,既然魏大人能被他们捉到把柄,而我们现在一时之间也没有很好的办法为他洗清,那么张西平在为任这么多年,一定也有违纪的地方存在。我让人去查过,张西平在西北任上曾经贪墨过一笔十万两银的物资,这件事被当时的季振元出面压下。如今季振元那边我们虽然告不了他,但是却很可以把张西平贪墨的事捅给皇上。
“魏大人好在除了这件事外,并没有别的什么,而张西平外放这么多年,肯定很多劣迹。他们若是不依不饶,我们可以不断地搜集罗举。季振元他们为了不至于漏子越捅越大,一定会有所收敛。”
谢琅沉吟点头,又道:“可是就算这样,也不见得会打垮他,我们最主要的还是要帮魏大人入阁。”
“不错。”殷昱站起来,“所以我们需要双管齐下。杜岑府上办宴那夜,我在码头现了一个神秘人。虽然没有确凿证据证明他的身份,但是如今大理寺如今已经把案子查到了工部,不管这个人是不是工部的,眼下我们都可以借来作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