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的在天之灵,又能不能够庇护着她的元邑,尽管坎坷,却最终能够真的做万民之主。
董善瑶看明白了她眼中的伤感,她知道,那是为元邑而来的。
卫玉容会伤心难过,那就更好办了。
她抿紧唇角:“贵妃也不必急着伤感,我留你下来,就是有法子应对。只是这个法子,还需要你从中出力,兴许可成。”
卫玉容吃惊的看她。
老祖宗听了消息都气厥过去,董善瑶,却有办法?
她蹙眉,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飘忽不定的响起来:“娘娘既然有法子,不妨直说,事关……”她一顿,改了话锋,“我能够出力的地方,一定为娘娘效力。”
董善瑶也不计较她的话,甚至她这样的人,除了为元邑、为太皇太后之外,又怎么可能为别人效力?
不管她说什么,只要能把事情给办成了,就足够了。
“太后和靖贵妃无非是打让哥儿的主意,只要把让哥儿交给了稳妥的人抚养,且这个人,是高太后都要忌惮三分的,太后的盘算,自然就会落了空。”
卫玉容一怔,闪着眼睛,拧眉看向董善瑶:“这就是娘娘的办法?”
董善瑶不置可否,朝她点点头。
卫玉容咂舌:“娘娘说的好轻易,还不如说,把让哥儿抱到景仁宫来。当年老祖宗不许,现而今有了我,叫我到老祖宗面前劝一劝,兴许能成?”
她太聪明了,不需要任何人的提点,就能够知道,当年是太皇太后不许自己抚养元让。
董善瑶也不气恼,只是摇摇头:“自然不是这个主意。且不说老祖宗点不点头,只说我——”她一拖音,反手指指自己,哂笑中带着些自嘲的意味,“我绝不是太后会忌惮三分的那个人。”
“那娘娘指的,是谁?”卫玉容心里隐隐的泛起不安,可是她理不出头绪来。
“贵妃的母亲,庆都大长公主。”董善瑶盯着她的脸,一字一顿的说出口来。
卫玉容腾地一下就站起了身,几乎是本能的道了一声不。
同高太后打擂台,她为了元邑,当然不怕,可是她不能够把父亲和母亲拖下水。
当年母亲退出朝堂,就是不愿意再与高太后打这个擂台,也不想一家子不得安宁。
现在呢?
董善瑶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想把公主府重新拖进来,她未免——未免想的太好了!
卫玉容死死的攥着拳头:“娘娘,这件事情,跟我母亲没有任何的关系……”
“怎么会没有关系?老祖宗是殿下生母,陛下是殿下的亲侄子,让哥儿是殿下的侄孙。难道说,太后已经动了心思,殿下还要做壁上观吗?”董善瑶始终平声静气的,听起来,倒像是在循循善诱的劝导着卫玉容,“事情已经出了,太后开了这个口,就绝不会轻易放开手,不把让哥儿抱到翊坤宫,她一定不会罢休,老祖宗年事已高,经得起几次气厥过去?太后根本就没把老祖宗的身体当回事儿,难道贵妃,也不把老祖宗当回事了吗?”
卫玉容浑身僵硬,想要反驳的话,再也说不出口来。
她不得不承认,董善瑶说的,全是对的。
高太后怎么可能轻易罢手?话说了,事做了,就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按照她的跋扈和专擅,不抱走元让,简直就是奇耻大辱,那意味着,在和老祖宗的抗衡中,她将会始终落于下风,而她,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