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曼却不管托玛仕低语什么,他只是把手伸进了自己的裤裆,这个动作也让本来正在出神的托玛仕一下子把目光聚集了过来,警惕地看着他。
“你要干什么?!”
诺曼莫名其妙地看了托玛仕一眼,没有理睬,手在裤裆里掏了几下,拎出来一个钱袋。而在看到钱袋之后托玛仕眼中的警惕也才渐渐散去,只是又多看了诺曼的裤裆两眼,似乎想不通为什么会有人把钱袋藏在那个部位。
诺曼把钱袋拿出来之后,放在桌子上,站在桌边用完好的左手慢慢解开扎口的细绳、展开,然后里面散出蒙蒙白光。
是一片银纳尔,至少几十个,中间还夹杂着一些铜阿司。
托玛仕的眼睛一下子被这么多的银纳尔吸引了过去,盯着眨也不眨。
诺曼从里面捻出3个银纳尔,放在桌子上,推向靠近托玛仕的方向。
“这是你的。”
他刚才答应了托玛仕如果他能帮忙的话,就给他3个银纳尔的。
托玛仕也不客气,跨上一步赶紧把这3个银纳尔一把夺了过来。
他似乎还有些担心诺曼这个穷鬼是不是从哪里弄了假的银纳尔来骗他,将其中一枚银纳尔捏住放到嘴边轻轻咬了一口,然后拿到眼前仔细地观察了一番。可就是这样他都还不放心,又跑到房间里唯一的那扇窗户前,把窗户推开。
推开窗户才知道,现在已经是白天了。
随着窗户的推开,街上哗啦啦的行人交谈声、街边小摊贩的叫卖声、红白条们驱赶没有缴纳保护费的小贩的呼喝声一下子涌了进来,仿佛从天堂一下子回到了人间。随之而来的,还有夏天汹涌澎湃的热气、鼓噪的灰尘味,让这间刚才还显得有些阴凉的房间暖和起来。
托玛仕站在窗边,把那枚咬过的银纳尔举在眼前仔细地看了老半天之后,这才心满意足地重新放回了手里,和另外两枚银纳尔一起紧紧地攥在手心里,转过身走回来。
“你发财了?”
托玛仕看了诺曼好几眼,表情困惑,似乎是想不通这个睡大街的穷鬼怎么会真的能给他3个银纳尔的。
说实话,诺曼刚才说要给他3个银纳尔帮忙的时候,他其实并不指望真能有3个银纳尔,最后能要到3个铜阿司就不错了。
“是啊,发财了。”
诺曼随口回了他的话,注意到托玛仕的目光不住地往桌子上他摊开的那些银纳尔上看,再想到托玛仕刚才那样子,心中一定。
从托玛仕的表现来看,这个落魄的家伙很有可能和自己一样,都是那种为了钱敢拼命的人,这就好办了。
不过诺曼也没有立刻切入正题,而是先随意地和托玛仕聊着。
“可是你说你以前当过医生,怎么3个银纳尔就让你这么开心?”
托玛仕摇了摇头,“我当医生的时候,3个银纳尔当然不被我放在眼里,但是现在我不当医生已经很久了,都怪休伯特那个婊子养的……”看来他似乎是得罪了某个人,才从原本生活优越的医生落到现在这种只能整天买醉的落魄境地。
老托玛仕回忆起了自己曾经风光的岁月,眼睛逐渐亮了起来,“那个时候我可是住在2层的小楼里,睡的床铺了5层羊绒,盖的被子是鹅毛的,每天吃的是马斯卡彭,喝的是英菲尼庄园酿造的葡萄酒……”可是慢慢他眼里面的光又黯淡了下去。
“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但是你至少还有一个房子,虽然小了点。”
托玛仕苦笑:“这房子也住不了多久了,下个月新的主人家就会搬进来,现在不过是可怜我,让我在这里再住上一段日子。”
原来是把以前的积蓄一点点都卖了,甚至把最后的房子也卖了,难怪托玛仕能天天潇洒地喝得酩酊大醉,这显然不是光靠乞讨能办到的。
可是托玛仕现在的日子只怕比诺曼还不好过:就拿近两天诺曼看到的来说,这个老酒鬼竟然有两天都没喝醉了,怕是钱财已经消耗殆尽了,难怪这位曾经的医生见到3枚银纳尔的反应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