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王母的话噎得我更加难受了。
“我只想知道白狐是怎么回事?”
“不妨告诉你,这是一场阴谋,和当年灵河岸边那场绝命霜降一样,是一场阴谋。”西王母说着,深不可测地微笑着。那微笑像一片深不见底的海,一下淹没了我。
我如一个溺海的人,慌乱地抓住一块浮木:“那神瑛呢?*馆的神瑛侍者也是你安排的一场阴谋吗?”
“你何等冰雪聪明一个人,是不是阴谋,你就不能自己判断吗?”
西王母的目光更加讳莫如深,我心头顿时迷雾重重。
神瑛,难道你对我的好,也和白狐一样,是西王母一手安排的吗?
“我只想知道他在赤霞宫呆得好好的,是谁把他调到天庭来?”
“是哀家。”西王母的笑容阴森森的。
我的心凉飕飕的。我知道西王母将我从忘忧原带到天庭,是对我存了一丝感念之心,她一旦现天君对我仍然宽宥有加,刮目相看,那么她势必后悔自己对我的一念之仁。而神瑛或许正是她用来对付我的一粒棋子。
我不知道她会怎样利用神瑛来伤害我,但是昔日里锦儿的教训还记忆犹新,我不能再栽跟头。
此刻我对神瑛顿时心灰意冷,也彻底将现今*馆里的神瑛与旷古情劫中为我施了五百年灌溉之恩的神瑛区分开来。。
现在的天庭,除了我和西王母对立的关系不变之外,一切都已改变。
我桀骜地从地上起身,冷冷地看着西王母道:“我明白了,谢谢王母娘娘据实相告。”说着,转身向外走去。心里有些受伤,她对我开诚布公,是因为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她觉得现下的我不足以威胁她和她儿子在三界的地位。一个在他儿子面前只能以草身示人的绛珠,她又有什么理由要去大张旗鼓地对付?她即便要对付我,也只需明枪无需暗箭。何等地嚣张和自信哪!
西王母的坦诚和深不可测的笑容激了我的逆反心理。我一路揣测着西王母的话,胸腔里隐隐燃着一团怒火,出了王母宫便朝*馆而去。
白狐是敌不是友,已经再清楚不过。而神瑛,你怎么也会是西王母对付我的一把凶器?你待我那么真诚和友善,可是这个真相令我情何以堪?
我正朝着*馆的方向走着,悠游自在的云雾突然聚拢到一块儿,雪白的云朵顿时变得乌黑沉重,一道金色闪电在乌云中游走着,亮光闪闪。伴随而来的是急剧的骤风,吹得人站立不稳。
我立即施法,驱散那席卷而来的阴风,这才看清游走在乌云中的不是闪电而是一条金龙。
伴随金龙上下游窜舞蹈的是一阵悠扬畅快的乐音,那乐音不像笛音的音色,也不像任何一种乐器的音色,像是贝壳一类的东西出的声音,我心里猛然一亮:七彩贝!
仔细听来,果真有从低到高七个音符在云朵中闪闪亮,金龙随着那乐音越飞越高,乐音突然又从高到低,依旧七个音符,金龙的飞舞又从高到低,像是在台阶上跳跃。
借着一道白色光影从*馆内飞了出来,是神瑛。他手执七彩贝,站在云端吹着,七个音符反反复复,从高到低,从低到高,乌云退散了,白云飘游,而金龙就绕着他的身子盘旋,十分亲密。我不禁看得了呆,傻傻地仰着头,直到乐音停止,我才觉自己的脖子酸。
神瑛低头看见了我,立即眉开眼笑。那条金龙将前爪盘踞在神瑛肩头,睁着圆丢丢的眼睛瞅着我。神瑛伸手摸摸金龙的头,说道:“小金,记住了,下面站的那个仙女儿才是你真正的主人,我手里的这个七彩贝以后就是你的家了。”
神瑛说着,将七彩贝高高举起,金龙温顺地化作一道金光飞进七彩贝里。神瑛从云端降落到我跟前,将七彩贝朝我跟前一伸道:“喏,七个乐音已经吹响,为你成功召唤到神龙一条,现在物归原主。”
我没有去接那七彩贝,只是想着西王母的话,便对眼前的神瑛用了审视的目光。
“绛珠,你怎么了?”神瑛伸手在我面前挥了挥。
我这才回神,却依旧没有提起从前和神瑛相处时的热情劲,神瑛顿悟道:“你是不是说自己还不会吹七彩贝啊?我可以教你啊!来来来,快来拜师学艺吧!”
神瑛说着就将我拉进了*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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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馆出来,已是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像金色的油彩涂满整个天宫。我握着七彩贝,心事重重走在长街上。在*馆和神瑛相处了大半日,他那么热心肠地教我吹奏七彩贝,当我终于从七彩贝中成功召唤出金龙,他那么真诚地替我欢呼鼓掌。
我怎么也无法想象西王母到底要怎样用他来对付我。
神瑛,为什么是王母娘娘将你从赤霞宫调到天庭来的?而且让你来打理我昔日入住的*馆,其居心险恶可见一斑。
西王母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主人,我们要去哪里?”小金在七彩贝里和我说话。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