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胡的一愣,不想她先前压价压得那么狠,眼下却又这么大方,本就是擅结交的,听她这么说,心里倒是舒服多了,遂拱手道:“娘子这般爽快,倒是少见。这朋友交定了,这茶钱我先谢过。日后整顿好了开张之时,胡某再来道贺。”
琉璃笑着点点头,揣好地契与他一道出了门。
蕊儿知道她是有意借着姓胡的的路子打开生意局面的,于是上车后问道:“奶奶怎不问他那朝中的亲戚是谁?万一是认识的,咱们不就更好说话了么?”
琉璃道:“姓胡的多精明,若是问了,必然猜测咱们是官眷。只要他往后再来,想知道还不容易?就是不知道,也没什么。咱们是内宅妇人,又没影响到咱们头上,何必见缝插针的去插手朝廷的事。”
蕊儿点点头,“奶奶考虑的真周到。不过差一点就被他坑了咱们一万两银子。”
琉璃顿了顿,说道:“其实修渠什么的花费不了那么多,不过我就是看他那么奸诈想骗我心里不舒服,不治他一下不痛快,他若是明明白白说给我听,我反而不会往死里压价了。”
有时人就是这样,以为隐瞒着能够得出来最好的结果,但其实往往又得不偿失。
铺子的事既然定下,就得着手去办了。回府后琉璃把季小全叫了进来,“从今儿起,铺子里的事就是你一手掌管了,你是大掌柜,用不着事事亲历亲为直接跟食客见面,但是所有事情都得你负责。请雇工以及修渠与修葺内外饰面的事情,我暂时可以让范云与桔梗儿办着,你趁这段时间去别的酒楼取取经,看看人家怎么做的,等铺子修善好了,你就该扛起来了。”
季小全也无废话,当即点头退出去,准备起这些事情不提。
琉璃随即把范云与桔梗儿叫来,交代了让他去办理修水渠与修整铺子的事。王府里时常有工匠上门的,但是因为琉璃不愿人把桂花胡同的铺子与王府朝庆堂连系上,于是只得另请。算起来大约也得两个月的功夫,那开张就得是二三月里的事。
省下来的那九千多两银子用来翻新铺子还有点剩余,也就正好用来筹备开张之日的花费。
祈允灏听说铺子定在桂花胡同,而且开的还是酒楼,于是道:“那往后便让陆诏去那里便可,不用再去西湖楼了。厨子让他提供,庆王府有三个大厨,菜都做的不错,新近那个便是他从西湖楼挖去的,挪过去便是。”
琉璃听得他这么一说,顿时大喜。她也在愁这大厨的事,这吃进嘴里的事大去了,也怕请了没底细的人回来砸了招牌。既是庆王可以提供,那不必说自是稳妥的了。于是想了一阵,又把范云叫过来,“让人在后院侧边巷子里开个小门,直通内院。然后里头西厢那边的两间雅室打通,隔音做强些。对外只当做是大掌柜的宿处。”然后一想,又交待了句:“修渠的时候告诉我,我去瞧瞧。”
范云点头,又道:“明儿夫人的祭日,东西小的已都预备好了,几时出门,还请奶奶示下。”
琉璃想了想,这可得去问过了祈允灏才好说话,于是掀了帘子向外,“将军,咱们明早几时出门?”
祈允灏在炕上翻兵书,说道:“早饭后再去吧。我下晌才进宫去。”
琉璃点点头,看着范云,范云颌称了声是,转出去了。
原先这种事范云是直接问祈允灏的,不知几时起,倒是转变态度开始事事来问她了。
范云走后蕊儿又走进来,避着祈允灏悄悄地与琉璃说:“二房里果然出事儿了,二爷今儿又打了二奶奶,把王爷与夫人又给惊动了。”
琉璃道:“那王爷什么态度?”
蕊儿道:“二爷把二奶奶卖如意为j的事说了,银柳说王爷当时就沉了脸,也没说二奶奶什么,但是也没再责怪二爷。”
琉璃点点头,定北王只要不再因此责怪祈允靖,那就说明对毓华的不满又加深了一层,她拍梅氏的马屁有什么用?梅氏最终还是听定北王的。现在祈允靖对她已经毫无情份了,她只要再加把劲儿,到定北王认清她的真面目,再也容忍不了她的作为,离她上绝路的时候也就不远了。
至于还活着的余氏,季小全已经把何廷芳偷卖她嫁妆铺子的事已经通过狱卒告诉她了,看到了那卖单子,她会是什么情形,也很快就会有消息传出来。要对付一个被娘家与夫家以及亲生儿女共同抛弃,而且注定会在大狱里呆到死那一刻的苟延在世的人,法子实在太多了,琉璃都已经不屑亲自动手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