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煦又道:“那边有间客厅,咱们到屋子里谈谈。”
陈氏点头道:“殿下请。”
陈氏的身体稍稍落后于朱高煦,俩人默默走了没一会儿,她便开口道:“陈兴旺对我有恩,他昨日被黎利杀死时,也是想帮我。不过后来我回房之后,原以为汉王会来议事,便在院子里等着。我身边也没熟悉的人差遣,便没顾得上陈兴旺的尸。”
她这是在为自己辩解么?朱高煦觉得有点多余,陈氏身为王后,本来就不太可能对一介草民有多在意。
之前她几年没理会陈兴旺,需要陈兴旺时、才主动攀谈结交。朱高煦听说这事儿时,早就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嗯……”朱高煦习惯性地出一个声音,不想对此多言。接着他又随口道,“昨晚天黑了,我想着晚上多有不便,就没有去叨扰王后。”
陈氏听到这里,微微侧目,抬头看了朱高煦一眼。
朱高煦察觉她的目光,也转头一看,眼睛从她单薄的削肩往下一扫,只觉她的侧胸轮廓更高。这王后时不时就能让人心神动荡,但朱高煦对美色还稳得住神……他不愿意为了一时的冲动,轻举妄动,坏了大事。
朱高煦非常需要这个王后、以及她的儿子,对稳定安南国大局非常重要!
俩人刚刚见面,女子难免对刚认识的人有防备心。这时候朱高煦要是心急,很容易让女子产生不安全感,那是相当不明智的干法。一旦王后不信任他了,那他想扶持陈氏母子的算盘,岂不是得不偿失?
朱高煦非常小心地对待着这个看似处于任人宰割田地的王后,因为她有着比美色更重要的价值。
等俩人在客厅里的东边茶几两旁,分上下入座了,朱高煦才谨慎地表示出善意。他故作温和地微笑说道:“我与王后昨晚初次见面,却总有一种‘时似故人来’之感,说起话也像故人重逢,好像早就见过一般。”
王后的反应很平和,她微笑道:“原来汉王也有此感。”
她很是迎|合,毕竟她现在如同鱼肉、儿子还在朱高煦手里,无论愿意不愿意,应该都不敢得罪朱高煦的。或许,俩人只是在试探着对方真正的态度罢了。
“在此之前,我已听过王后很多事,正因如此,你我算不得不相识哩。”朱高煦笑道。他的神色毫无猥|亵调|戏之意,眼神却忍不住瞧了一下王后的腰部。身材好的女子,坐下来时最易让朱高煦失去克制力,她坐着的姿势,丰腴的髋部会呈现出皱|褶、非常美好,姿态也更显挺拔端庄。
陈氏刚才微笑着回应朱高煦,笑意未全收,明亮的眼睛仍带着些许笑意地看着朱高煦。那清亮的目光,倒让朱高煦顿时觉得有点尴尬,好像已被看穿了心思一般。
好在陈氏并未说破,她柔声问道:“汉王今早似有心事,您在忧心甚么?”
在大明朝以来,他确实心思很重,老是忍不住想得太多。刚才在门楼上呆那一阵,似乎被陈氏看出了心事重重的样子。
朱高煦沉吟片刻,便带着诚意道:“今年咱们有很多人来安南国,也死了不少,每次厮杀,便是尸横遍野。我忽然觉得,人其实很容易死……”
陈氏认真地听着,轻轻点头。
朱高煦微微皱眉道:“人一死了,那身外之物还有甚么用?既然如此,世人为何要贪得无厌、涸泽而渔?为了好处占尽,很多食|肉者完全不顾他人死活,可这样做又有多大的意思?”
陈氏想了一会儿,好言恭维道:“汉王定然不是那样的人。”
朱高煦道:“所以我在寻思,自己在安南国之事上的主张、应该没有什么错。有时候咱们不必只盯着自己的好处,为了别人让步一些,或许更有意义。
我想到伤兵营那些垂死绝望的士兵,就更加觉得,尽快结束安南战争、并避免更多的冲突,方是减少痛|苦的正确做法!”
陈氏马上问道:“那汉王的主张是甚么?”
朱高煦看着她正色道:“让陈氏宗室继任国王,名正言顺,众望所归。”
陈氏美艳的脸上,神色顷刻间变得非常生动,激动的红|晕、克制的笑意、欢喜的好感,还带着些许提心吊胆的疑虑,微妙地在她的眉目间急速变幻着。
她又小心而认真地问了一句:“汉王殿下,您的主张是真心的?”
朱高煦看着她的眼睛,轻轻点了一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