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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有些悠远,这一刻,萧易想起了很多很多,这是潜藏在他心灵深处的记忆,只是荒莽大地多凶险,平日里他很少有时间这样回忆。
干枯的枝叶燃烧,噼啪作响,篝火边,青鳞荒豹懒洋洋地匍匐着,背脊之上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结痂,虽然只是一头中位荒兽,甚至连一星之境也没有到达,但是气血旺盛,一些皮肉伤很快就能够复原。
微风拂过,老树轻晃,一枚枚红艳艳的异果坠落下来,馨香扑鼻,老人取来一些挤碎了,鲜红的汁液滴落在烤得金黄的兽肉上,将其染成了赤金色,顿时,一股难以言喻的异香散出来。
嗷呜!
青鳞荒豹一下就来了精神,蓝幽幽的眸子放光,盯住了篝火上的烤肉,之前的大敌成了血食,这让它心情很舒畅。
半个时辰后,老人拍了拍身边松软的泥土,取出了两只青石罐子,拍开了封泥,一股浓烈的血泉香气弥漫而出,晶莹如琥珀,鲜亮如血,里面显然加入了不少药材,不过相比于萧易接触过的一些珍贵血药泉,价值数枚上品精石,就显得十分普通,不过老人没有在意,递给萧易一罐,自己独自小饮了起来。
再过半柱香,老人抓起篝火上的烤肉,一下撕成了三块,将一块递给萧易,一块递给早已涎水直流的青鳞荒豹,自己也抓着一块足有小半个身子大的,吃得满嘴流油,并不时饮一口血泉,脸上露出满足的神色。
就这样,萧易陪着老人渡过了一天又一天,日升月落,斗转星移,老人的生活很简谱,好像放弃了修行,日子恬淡而平静。
那头青鳞荒豹也留了下来,不过每天还是窜进荒莽古林中,夕阳西落时拖着血淋淋的伤体回来,偶尔带回来一两头荒兽,交给老人来烧烤,它没有醉心于烤肉,反而喜欢上了老人的血泉,这令得老人很头疼,每天像防贼一样防着它,常常半夜惊醒,冲出石屋,老树下有一道影子在挖地,已经掘了数尺深。
萧易没有忘记自己的修行,半步轮回的意志精神让他没有迷失在其中,但是随着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他也有些沉醉了,生命是什么,若是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老去,却也是一种快乐。
每一天,老人的脸上都会添上一丝褶皱,但是他的笑容更灿烂了,宁静而祥和。
一天雷雨夜,荒莽的天空惊雷密布,黑压压的云雾遮蔽了整个天空,百兽蛰伏,只有在荒莽深处,一些年岁久远的强大荒兽怒啸苍天,引动万雷齐鸣,毁天灭地。
荒莽深处到处都是雷火,红艳艳映红了半边天,石屋旁,青鳞荒豹瑟瑟抖,一道惊雷落下,老树化成了一团火炬,被生生劈成了两截。
第二天,云消雾散,老人站在老树下叹息,焦黑的树身冒着青烟,已经结不出红彤彤的异果,这一天过后,老人的烤肉就少去了一重变化,变得愈平凡。
终于有一天,萧易接过老人的烤肉,忍不住问道:“前辈,什么是生死造化。”
老人抬头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只是抓起一只空了的青石罐来到河边打水,然后浇灌在老树断裂枯焦的树根上。
“它已经死了。”
萧易忍不住道,一株普通的千年老树,怎么经得起荒莽的强大雷火,早已泯灭了所有生机。
老人没有开口,也没有回应,只是每天给老树打上一罐水,日月轮转,秋去春来,萧易看着老人一天天老去,他的寿元真的不多了,萧易甚至感受到了丝丝缕缕死气自老人体内散出来,这不是被掌控的生死造化,而是人体衰败,寿元将尽自然衍生的死亡气息。
而随着时月的流逝,萧易也惊奇的现,那死去的老树,笼罩的一层死气淡去了很多,已经很稀薄了,特别是树根处,从之前的焦黑慢慢变得水润,甚至蜕了一层皮。
初春到来,春寒料峭,荒莽大地依旧一片苍凉,石屋前的河边,时而有荒兽前来汲水,腥臊的兽气弥漫,老人脸上的笑容愈灿烂,生命也慢慢走到了尽头。
这是一个清晨,老人背影佝偻,拎着青石罐到河边打水,他慢悠悠的,真的已经活了很多年,眼下迟暮,也如一个普通人,周天气海都开始干涸,吐纳的天地精气也难以截留,都散了出去。
装满了一罐清水,老人一步步朝着老树走去,石罐里的水偶尔洒落一两滴,老人装得很满,几乎与罐口持平。
石屋旁,萧易盘膝而坐,听着清水流淌,浇灌树根的声音,与平日里没有什么两样,老人已经持续了一个春秋。
倏尔,萧易睁开双眼,看向老树下,老人背对着他,还保持着浇灌的姿势,青石罐向下,偶尔一滴水坠落,数息后,已经很难再聚集一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