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那孔兆,眼睛也直了,口角也流着涎水。
众人又是掐人中,又是扇风。
半天,孔兆才清醒过来,他呻吟一声:“我这是在哪里,我是死还是活?”大约是一个亲兵用力过猛,又或者指甲已经好长时间没剪,孔少将军的人中被掐破了,有一丝殷红的鲜血流了下去,流在他的门牙上。
一个家丁:“少将军,那队明军肯定要来攻打咱们,你得快拿出一个章程。”
孔兆:“我又能有什么法子,如果没猜错,那队人马是杀了阿山将军的宁乡军,咱们可是打不过的,还是快逃吧!”
众家丁和侍卫面面相觑,良久,一人才小心道:“少将军要撤退只怕是不成的。”
“怎么就不成,难道真要在这里等死吗?”孔兆大叫。
那人:“少将军,这里堆了这么多财物,这可是咱们忙碌了这一个月的缴获。若是撤退了,你还如何向岳托将军交代?就算岳托将军不说什么,到时候回到辽东,老将军只怕也饶你不得。”
一想到这个严重的后果,孔兆面色又变得红了,红得像是抹上了一层血:“对对对,不能退,若是退,我就死定了。那么,只能死守了,防守,防守,防守!”
一个家丁:“少将军,明军都是废物,又怕他们做甚,干脆将部队拉出去同他们打上一阵。”
“打,打个屁,打不过的。”
家丁:“将军,若是死守怕是不成的,这地方没有任何城墙和工事,又全是木屋。若是躲在这里不出去,敌人只需放上一把火,烧也将咱们给烧死了。”
“对对对,杀出去,杀出去。快快快,快给我着甲。”
正要下去,有人喊了一声;“敌袭,敌袭!”
然后,泊头镇中响起了连天擂鼓,然后是士兵轰隆的脚步声,到处都是提着兵器出来集合的清兵。
望台上所有人同时抬头朝西面看去,只见,一队队打着黑旗的明军整齐地开过来,在四里地的方向列队,然后同时坐在地上,好象正在蓄养力气和马力。
“果然是孙元,果然是宁乡军……”孔兆一看到那森林般的长矛,心中已经没有任何疑问。身子剧烈的颤抖起来。
见少将军吓成这样,他身边的家丁们都觉得不可理解。
这些人都是孔有德军中的老人,崇祯九年的时候并没有随孔少将军一道入关,对宁乡军的厉害也没有直观的认识。在以前,他们可是明朝九边镇军精华中的精华,当年在东江镇时,和清兵可没少打仗。在他们看来,这个世界上清军才算是真正的铁军,至于明军,又算得了什么。
“这个少将军果然是不成器,也不知道孔老将军为什么如此重用,谁叫人家姓孔呢?”
很快,众人就簇拥着孔兆下了望楼,七手八角脚地给他穿上铠甲,扶上战马。五千汉军旗一声呼啸,同时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