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说着话,驿吏已经带着王昌走进了会客厅。看到门口站着的亲兵,已经坐在会客厅里与徐庶饮宴的杨定,王昌不禁皱了皱眉头,随后冷冷地问:“原来安西将军也在这里,末将是不是来得不凑巧啊!”
王昌虽然答应了军司马,要投奔郭汜。但今日看到李郭二人的兵马,面对远道而来的冀州军,居然是不堪一击,不到一个时辰,两支兵马就被冀州军打得溃不成军。若不是李傕跑得快,此刻不是死在了乱军之中,就是被冀州军生擒活捉了。
在这种情况下,不管是继续留在李傕的麾下,还是去投奔郭汜,都并非明智的选择。因此王昌在经过反复的思想斗争后,决定来驿馆见徐庶,看有没有投奔冀州的可能。此刻在这里见到杨定,他觉得自己好像来晚了一步。
从王昌一进来,徐庶就一直在观察对方的表情。但他看到王昌见到杨定,脸上露出的那种吃惊表情时,心里顿时明白,此人也是想投奔冀州,所以深夜到自己这里来投石问路的。
他连忙起身迎上去,握住王昌的手臂,拉着他朝里面走,嘴里说道:“骑都尉来得好巧,我正在与安西将军饮酒。若是骑都尉不嫌弃,不妨一起坐下喝一杯。”
王昌也不算笨人,听到徐庶这么说,心里立即猜到坐在厅中的杨定,没准和自己一个来历。这么一想,心里顿时坦荡了许多,他在徐庶为自己安排的位置上坐下后,笑着说道:“如此,在下就叨唠徐先生了。”
等酒菜上来之后,徐庶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樽,朝两人示意了一下,说道:“安西将军,骑都尉,两位请!”说完,一仰头,将樽中的酒一饮而尽。
他喝完樽中的酒之后,端着酒樽望着两人,等他们也喝完酒之后,才开口说道:“二位的来历,徐某心中有数。二位的想法,徐某也可以如实地转达给冀州牧。”
听到徐庶这么说,不管是杨定还是王昌,两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喜悦的表情。只听徐庶继续说道:“从目前的态势看,冀州兵马破城,只是早晚的事,不知二位打算如何协助我冀州兵马,取得此城啊?”
原来还满脸喜色的两人,听到徐庶的话之后,顿时沉默了。杨定仰头望着屋顶的屋梁,似乎那什么有什么吸引他的地方;而王昌则低着头,瞧着面前的空酒樽,似乎多看一会儿,里面就能凭空冒出美酒似的。
见两人不说话,徐庶站起身,说道:“若是二位不愿协助我冀州兵马,将来破城之后,徐某如何在主公面前,为两位说好话啊?”
徐庶说话的声音不大,但却如同重锤敲在两人的心头。两人浑身一身,重新将目光投向了徐庶,同时在心里认真思考:自己该做点什么,协助冀州军夺取京师呢?
过了好一阵,王昌站起身对徐庶说道:“徐先生,在下负责城西的防务。不瞒你说,前日郭汜派人到营中劝说我归顺,在一个时辰前,他还派人来城中寻我,说只要我打开城门,定可保我荣华富贵,一世无忧。”
徐庶等王昌说完后,面带笑容地问:“不知骑都尉是如何考虑的。是否要打开城门,迎郭汜的兵马入城呢?”
王昌摇了摇头说:“若是冀州军大败李郭二人之前,没准在下还会听从郭阿多的话,趁夜色打开城门,迎他的兵马入城。但如今,除非是冀州兵马在城外,否则在下是绝对不会打开城门的。”
杨定见王昌表态,也连忙说道:“没错没错,本将军也是这么考虑的。若不是城南有不少李傕的旧部,没准本将军在郭汜军大败之际,就打开城门,迎冀州军入城了。”
别看徐庶一直待在驿馆之中,但今日冀州军攻打东面,北门外破李傕,南面外败郭汜的事情,他还是通过特殊的途径,了解得清清楚楚。如今冀州的主力驻扎在城东方向,赵云在城北,黄忠在城南,只有城西方向没有冀州兵马。
如今见杨定和王昌两人都表态愿意归顺冀州,徐庶的心中不禁暗想。但如今城东、城北方向戒备森严,要想送书信出去,简直比登天都难。杨定的兵马虽然在城南,但却有忠于李傕的兵马监视,派信使从南门出城,也不可取。如今唯一的选择,就是从王昌控制的西门,派出信使去与韩湛联系,让他派兵从西门入城。
主意打定,徐庶立即让人拿来了文房四宝,就当着两人的面前,给韩湛写了一封书信,将杨定、王昌两人欲投奔的事情写了进去,并在信中商议了如何夺城之事。写完信之后,为了防止两人生疑,他还专门将信交给二人过目。
杨定和王昌二人看完徐庶写的书信后,相互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如释重负的表情。王昌抢先说道:“徐先生,如果你要派人送信的话,不免从在下控制的西门出城。在下向你保证,绝对不会有半点危险。”
“徐某真有此意。”徐庶听王昌这么说,便笑着回答说:“到时还请骑都尉派两名亲兵,护送徐某的信使,前往城东的大营。”
“此乃份内之事,徐先生不必担心。”王昌说着,朝外面黑漆漆的天空看了一眼,随后说道:“时辰不早了,先生是否立即派信使出发呢?”
徐庶明白王昌是担心夜长梦多,便连忙叫来一名随从,将自己所写的书信交给了对方,并吩咐随从连夜出城,将自己的书信送到大营。
王昌等徐庶说完后,连忙接口说道:“徐先生,让信使跟我一起走吧,我要找两个信得过的人,护送他前往冀州军的大营。”
望着王昌和信使离开的背影,徐庶在心里暗想:这个王昌算是李傕的心腹吧,如今连他都生出了背叛之心,可见李傕如今是多么不得人心,才会出现这种众叛亲离的情形。不过这么一来,京师就成为了我家主公的囊中之物,最多一两日,冀州兵马就能浩浩荡荡地开进城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