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十公里的山路,对长了翅膀的表链而言,也就是翻几座大山的功夫,唯一需要注意的是,别碰上鹞子之类的猛禽,虽然不会有性命之忧,但总得浪费时间不是?
两个小时后,表链来到一个小镇附近的高铁站。这个小镇它很熟悉,跟云开来过不少次,用行话说就素,来打过不少次秋风。
表链不识字,但知道铁轨的某个方向通往渝都。它扑腾着小翅膀钻进高铁,站在行李架上“咕咕咕”叫,表示自己是一只纯洁的鹦鹉。
很有小白脸潜质的表链,立即成为了整节车厢的视觉中心。
在被老爷子用毒药折磨之前,表链是一只五彩/金刚鹦鹉。它拥有一头鲜红靓丽的型,红黄相间的翅膀,海蓝色的飞行羽,还有几根飘逸的红色尾羽,连天堂鸟这种高富帅鸟类,在颜值上都被它甩出了好几条街。
除此之外,它还拥有一张京剧中的花脸脸谱,害臊或激动时会变成红色。
从外表上看,表链就素倾国倾城的金玉堂;
从性格上看,表链就素不三不四的燕小乙。
可惜车厢里的人类乘客,完全忽略了后者。表链也谨记小主人的教导,出门在外绝不能表现出自己的聪明,这年头扮猪吃老虎才素王道。
一阵喧闹纷乱地追逐之后,表链落在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肩上。
那个女孩穿了一身卡其色的呢子连衣裙,漂亮得像个公主,清纯得像个仙女,完美得像个女神。她还有一个看起来很有威势的父亲,被一群西装保镖众星捧月般环绕。
鹦明神鹉的表链,当然知道如何选择一个临时保护者。
小公主开心得如同中了彩票头奖,从包包里抓出一把开心果,热情地跟表链分享了食物,并用银铃般的嗓音问:“你好!我叫聂无双。你叫什么名字呢?”
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软,表链不得不表示一下友好,歪着脑袋咕咕了两声,装成蠢萌的样子说:“你好!你好!你好……”
聂无双咯咯娇笑起来,整节车厢变成了开往春天的列车,恍然间有百花盛开。
她扭头跟父亲兴奋地说:“爸你看,它还会讲话呢!”
表链淡定昂着脖子,表示小公主少见多怪——哥不仅会讲话,还会唱歌好伐?
父亲宠溺地点头微笑。聂无双的指尖挠着表链的脖子,热切地问:“那我们收养它好不好?你看它好可爱的样子,肯定是被主人虐待了,然后偷跑出来的。”
表链感动得眼泪哗哗的,岂止是虐待啊亲!
往事不堪回,那就素一部悲惨的血泪史,三天三夜它都控诉不完。若非小主人提醒过,表链一定会声泪俱下地高唱:“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
聂无双的父亲点头道:“好。若没有主人来认领,咱们下车就带走它……”
表链鄙夷地斜了聂父一眼,心说哥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哦不,那种鸟。
表链是一只忠诚的宠物,至少在没有足够的背叛筹码之前是这样的。金刚鹦鹉这个族群已濒临灭绝,而云开曾经答应过,会给它找一群漂亮的异性同类,让它有机会创造一个种族。
想象一下,一个有智慧的全新鹦鹉种族,雄居生物链的顶端,趁人类一不留神时,甚至有机会统治地球,而它表链就是这个种族的始祖,那是多么美好的未来,多么宏伟的蓝图?
从那以后,表链就成了一只有理想有追求的鹦鹉,对一般的诱惑有足够的抵抗力。
当然,遇到漂亮的雌性鸟类除外。
聂无双显然没能看清这货的本质,还在热情地搭讪说:“小不点儿,你跟姐姐走好不?不用住笼子,你想住哪里就住哪里,每天还有好多好吃的……”
“咕咕咕……”表链歪着脑袋,表示听不懂她在讲什么。
聂无双剥了一颗开心果,摊在手心里送到表链面前。它伸长脖子想叼到嘴里,没想到那只小手又缩了回去。
聂无双嫣然一笑问:“小不点儿,除了会说‘你好’之外,你还会些什么?”
以表链的审美观看来,聂无双在人类之中,无疑该归入漂亮雌性之列,说不定某个雄性人类会感兴趣。作为一名称职的宠物,表链认为有责任帮主人泡妞,便起了拐带的心思。
聂无双想拐走表链,而表链也想拐走她,一人一鸟就卯上了。
为了达成自己的不良居心,表链有限度地展示了一番才艺,扯开嗓门唱道:“我是一只小小小小鸟……嗷……嗷……,想要飞却怎么样也飞不高……嗷……嗷……”
表链的嗓音有些沙哑,还真别说,跟赵传的原版有六七分神似。
它这一开唱,满车厢的人都惊呆了,随即纷纷鼓起掌来。
若非碍于几个保镖的威慑,估计会有不少人围上来看热闹。一个四五岁的小朋友,早盯着表链眼馋得不行,终于挣脱了妈妈的约束,屁颠颠地扑了过来。
保镖作势要阻拦,聂无双的父亲却摆了摆手,于是表链又增加了一名小粉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