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逢春闱之年众多举子涌入京师,让本就热闹的京城若烈火烹油越发的喧嚣热闹。
贡院附近诸巷,西则观音寺、水磨胡同、福建寺营、顶银胡同,南则裱褙胡同、东则牌坊胡同,北则总捕胡同,家家出赁考寓,每房三五金或十金。
如此价钱稍来得晚了便再寻不到适宜的住所。
各种同下场有关的物件纷纷涨价,只各地举子在地方已是一方乡绅,大多日子过得富足,又如何会在意这点银钱。
京城中到处是前来赶考的举子,望仙楼这般最受士子所喜爱之处,自过了上元节每日都有数不清的书会、诗会在此举行,曲清言虽足不出户,但有千山在她对这京中的变化却也算一清二楚。
此时听到下人的通传,她下意识的蹙了蹙眉头,她在山东省哪里来的同窗?
“拜帖何在?”
下人忙将帖子递了上来,展开一看,宗子荣的大名落于其上,她下意识的翻了个白眼。
“四弟可是认识此人?”
“宗子荣,山东省按察使司宗汉东的长孙,这一科乡试山东省的解元。”
“将人带到前厅,我同四弟这就过去。”
下人忙应声跑了出去,曲清言私心里并不下想同这人过多接触,宗子荣的笑容中总是下意识的带上几抹算计,让她格外不喜。
“大哥,这人不要多接触,小心惹得一身腥。”
她这话没头没尾,让曲清闻有些不解,梅园到前厅的距离并不算远,实在不易多说,她只能丢下一句:“晚点有机会再细说。”
宗子荣大年初四就启程进京,新年期间讲求四平八稳,出远门向来要看日子,他初四上路,初十就已然到了京城,宗家在京中有一套三进的别院。
虽不大,但临时落脚已是足够。
只他入京时间虽早没急着来曲家,去清言对他极为不关心也懒得去猜想他此番前来到底是何用意。
“曲四公子别来无恙。”
只几月时间未见,宗子荣抬眼看向是厅门口,就觉曲清言如熠熠的珍珠在时光的打磨中开始一点点绽放光华。
本就私底下好男风,此时见着曲清言这般雌雄莫辩的俏脸,竟是有些挪不开眼。
不说曲清言心头泛着恶心,就是曲清闻都觉这宗子荣实在放肆,身处曲府居然还敢如此放浪形骸,当真是有些不开眼。
“想不到宗公子这么早就到了京城。”
已是二月初五,离春闱下场不过几日,这个时间已算不得早,曲清言这般说不过是明晃晃的无话找话。
宗子荣也不甚在意,一咬牙视线自她的脸上挪开转向曲清闻,“这位便是誉满京师的敦敏兄吧?”
上来便称呼表字,曲清闻面色不变的拱了拱手:“宗公子过誉了,在下曲清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