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三日，县北郊区公墓。

王文韬跪在爷爷的坟墓前，看着墓碑上的照片，眼中有晶莹的光芒闪烁。

十二月三日既是爷爷的忌日，同时也是王文韬的生日，就是在十二月三日那一天，爷爷在冰天雪地里面捡到了王文韬，所以这一天就是王文韬的生日。

第一个生日王文韬不记得了，可是最后一个生日王文韬一直记得，当时爷爷已经病入膏肓，距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

可是即使如此，爷爷仍旧惦记着他的生日，让邻居帮忙给他炖了鸡蛋糕，因为每年过生日的时候，爷爷都会给他炖鸡蛋糕。

王文韬哭着吃完了最后一碗鸡蛋糕，虽然那碗鸡蛋糕不是爷爷亲手炖的，可是却特别的美味，因为里面满是爷爷临终前的祝福。

王文韬把爷爷爱吃的豆包、猪头肉、牛杂、肉夹馍、油条一一放在爷爷的坟前，轻声道：“爷爷，起来吃饭了，我给你带了你最爱吃的东西，赶紧起来吃饭吧。”

打开一瓶牛栏山二锅头，这是爷爷生前最爱喝的酒，便宜又实惠，味道也不错，一杯敬苍天，一杯敬爷爷：“爷爷，起来喝酒了，我们再碰一杯吧。”

王文韬倒了满满一杯牛栏山二锅头，一口气喝完，然后将几瓶牛栏山二锅头倒在爷爷的坟前。

吃完饭、喝完酒，接下来就该送纸钱了。

王文韬把一摞摞的纸钱烧在爷爷的坟前：“爷爷，起来拿钱了，这样以后才能在下面过得更好。”

一张一张把所有的纸钱烧完，时间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王文韬也跪在墓碑前三个小时了：“爷爷，这几天我总算是把那些害死你的人全部惩治了一遍，曹世龙、刘智历、张永胜……这些或者直接、或者间接害死了你的人，全部都被我废掉了，如今他们都成了植物人，生不如死、凄凄惨惨。”

“爷爷，你终于可以瞑目了。”

说到这里，王文韬只觉心中有前所未有的悲伤涌了上来，让他这个七尺男儿也忍不住想要流泪。

脑海中一幕一幕地浮现出昔日发生的事情，爷爷不顾老迈去山上找野菜，只因为王文韬想吃野菜饺子；爷爷在河边放牛，牛背上趴着小小的王文韬；爷爷辛苦地在田间干活，却还要时不时地照顾在田地边树下面的王文韬……

很多很多的事情，此时此刻宛若翻涌的浪花，绽放在王文韬的脑海中，让他不能自己，有种想要大哭一场的冲动。

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地想爷爷了，自从爷爷离开以后，王文韬就竭力不去想爷爷，因为他怕想起爷爷离开时的画面。

那是他这辈子最痛苦的时候，就算是曾经跟初恋女友分手，也没有爷爷离开的时候百分之一、千分之一、万分之一痛苦。

这时候当真正地报完仇以后，王文韬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思念像洪水一样泛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