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给方媛个完美的订婚礼,孟天也是竭尽全力。
什么浪琴的手表、凤凰牌的二六女款自行车。
羊绒呢的大衣,全羊绒线的毛衣。
随随便便拿出来一样儿,都是叫这十里八村的大姑娘、小媳妇心存艳羡的存在。
更何况,小伙子这林林总总的,愣是准备了这么老多呢?
连给娘家的礼、待客的席,都力求尽善尽美。
比这东西更难得的,是孟天那对方媛含在嘴里怕化了、顶在头上怕吓着的全心宠爱啊!
那么长相好、才华高。
成分响当当、前途光亮亮的好小伙子呢!
居然还就能弯下腰、拉下脸儿来对方媛各种耐心细致,全然不顾大家伙那‘瞅他那屁颠屁颠的德行,怕就又是个茁壮成长中的气管炎苗子’的调侃嗑儿。
就每天带着欢喜入睡,在期待之中醒来。
盼星星盼月亮的,抻着脖子等初十,那个属于自己和媛儿的好日子。
结果……
‘XX社报道,今天上午,人民的好ZL在京城逝世,终年……’播音员带着哭腔的沉痛声音从收音机中传来,正美不滋儿喝着水的孟天一激灵。
大半搪瓷缸子温热的水就洒在了他棉袄上,崭新的搪瓷缸子咣当一声落了地,边角处当即就磕掉了两块漆。
然而这会儿,孟天哪儿还有心思管这个?
小伙子连湿哒哒的棉袄都没顾得上换,找急忙慌地就奔到了收音机跟前。
屏声静气,恨不得耳朵都贴在收音机上。
心里千万遍的祈祷:这,这不是真的!他之前就是幻听,幻听了。是这几天太乐呵,兴奋得整夜整夜不睡,净靠着修炼异能保持旺盛精力。
这时间久了,难免就精神不怠……
可,再咋在心里反复劝慰自己,也敌不过这收音机里一遍遍重复的哭音啊!
“这破几把玩意儿,肯定是坏了!”孟天气极,恨不得一把把桌子上的收音机给掼到地上去。
可想想这货大几十块的价格,到底是悻悻住了手。
转而风一般地刮出了屋,连锁门都顾不上就要往方家跑。却听着广播喇叭里,他秦叔泣不成声地播报着跟他在收音机里听到的措辞不同、内容却一致的消息。
走了!
人民的好ZL真的走了,永远离开了他深爱的人民。
在腊八的这天上午,在离他订婚礼还有两天的时候……
热泪盈眶之间,孟天只觉得这心里空落落的好一阵子难受。
跟他一样难过的,还有万万千千的国民。
大家都自主自发地,找出了家里最最素色的衣服。剪了黑色的布条系在这右臂上,满脸哀痛。
每天早中晚三次的,在村领导的带领下集体默哀。
在这一片哀戚声中,方媛这原定在腊月初十的订婚礼自然而然地也就宣告了搁浅。
年前是彻底没有了希望,正月惯例的不议亲。
最快最快的,孟天心心念念的订婚礼也得二月才能提上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