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大胜就觉得自己这嗓子眼像是被塞了团鸡毛一样,又痒又噎的无限难受,偏偏还什么都说不出来。
好半晌的功夫才略委屈地哼了一声:“那婶子,你,你都不知道老头子有多……
哎!
那简直就是厕所里面撑杆跳——过分!
我这都十八岁成人的男子汉了,又不是那没断奶的小娃娃。哪儿用得着说再派人密切注意,恨不得贴身保护就怕我遇到什么危险呀?”
咳咳,这个……
好像是有点过哈!
方传嗣都直接冷眸,给了老友个硕大的白眼。就想捩着他的脖领子,问问丫到底是在养儿子还是在养鸟。
关爱孩子是好事儿,但咱们得适度。
不然的话,过犹不及还是小事儿,万一搞不好来个适得其反的效果才是真的要命。
说起这个韩抗倭也是无限委屈:“那,那我不也是关心你么?
你妈临走之前最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含泪求我一定多多尽心,晚几年续弦。
好好歹歹的,把你这个她用命换来的,咱们家千顷地里的唯一一根独苗苗给照管好了。
我这原都已经认命,接受自己将成为个绝户头子的事实时来了你这么个胖小子。
本就喜出望外,再加上你妈的遗命。
可不就更战战兢兢的,生怕出了一差二错的么?”
话说到这儿,韩抗倭的眼圈儿都有些个泛红,声音都微微哽咽了。
见素来流血不流泪的老头子居然露出了这么脆弱的一面,韩大胜一愣。
继而满满无措地掏出了块帕子:“哎,你这老头子,有事儿说事儿,你哭得是什么呀?
别以为这么卖卖惨,就能抵消你在我身边安排人,试图掌握我一举一动的过错!”
小伙子狠狠皱眉,故作凶悍模样。
拿着帕子给老父亲擦眼的手却稳稳的,动作小心又轻柔。生怕幅度过大,把人给弄疼了一样。
慢吞吞的让韩抗倭都忍不住伸手抢了他的手绢,自己往脸上胡乱抹了两把:“行了,行了。我个糙老爷们儿家家的,哪儿用得着这么小心翼翼?”
韩大胜嘴角一抽,突然有些后悔自己拿手帕给这别扭老头擦脸的行为。
狠狠心装成视而不见的样子,看他还能这么快就以过错方的身份端起大家长的谱儿不?
眼看着小伙子又要炸庙的架势,方传嗣就特别无奈地瞅了眼他那不知道见好就收的老友:“韩老哥你这可就矫情了哈!
怎么的,以为摆出这么副不耐烦地嘴脸,我们就看不出你得意洋洋的真面目了?”
“就是!”向来爸爸最佳捧哏的方媛轻笑:“我两只眼睛都看见了,韩伯伯你这绝对是乐在其中!”
“妹妹,韩伯伯这个就是口嫌体正直了吧?”方正也跟着捂嘴,声音中满满的调侃。
老友都领着一双儿女组团给自己搭梯子,再不顺势下来韩抗倭自己都要怀疑自己的脑袋是不是进水了。
赶紧哈哈一笑,说了句我都做得这么隐秘了,怎么还被你们给发现了的话。
随后就把自家儿子好顿大夸特夸,又特别郑重地道了歉。
并解释他这只单纯地想要了解下唯一的宝贝儿子的动向,真没有什么监视甚至控制的意思。
看儿子还连连摇头说不信,韩抗倭就不禁瞪眼:“嘿,这年月说实话还没人信了!
你小子也不想想,我要是真你说的那些个心思。
就凭孟天这小子三番五次把你打成乌眼青一条,我能这么听之任之地没插手半下,更没试图找过他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