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早,我们是不是再也回不到原来了?”才刚坐下,何殷殊就无比苦涩的问道。
“我们现在不也和原来一样吗?”迟早早淡淡笑了笑。倒了一杯水递给她。
何殷殊没想到迟早早会是这样的回答,嘴角更是苦涩,接过迟早早递过来的水轻轻的抿了一口。
花店虽小,却时不时的有客人过来。何殷殊说是要好好谈谈,但却迟迟没有开口,脸上的神情有些恍惚。团广池弟。
迟早早总不能赶人,这一坐,就到了天黑。直到迟早早要关门了,何殷殊才站了起来,抿唇笑着道:“我们去吃以前学校门口那家麻辣烫好不好?”
不知道她到底要说什么,迟早早不愿意再这么纠缠下去,点点头。何殷殊自己开了车来。上车,迟早早就给郑崇短信,告诉他何殷殊约她吃饭。
郑崇并未有任何意义,简单的应了个好。不过华灯初上,路上有些堵车。何殷殊一路回顾着大学时两人在一起的时光,迟早早却无话可说。莫名的,心里沉甸甸的。
学校门口的麻辣烫店和原来一样,并没有什么变化。像原来一样,一到店里,何殷殊兴冲冲的放下包,拿了以前两人爱吃的食物。最后还要了几罐啤酒。
迟早早等着开口,何殷殊却并不开口,一直到饭吃完。她也未说什么。迟早早看了看时间,道:“没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何殷殊喝了点儿啤酒,脸蛋儿红彤彤的,笑盈盈的道:“前几天我一个人来过,这里比以前还多了一道银耳羹。可好喝了。喝了再走吧。”
说罢,不等迟早早说话,她高声叫老板娘送两份银耳羹过来。银耳羹的味道其实并不是很特别,迟早早喝了没多少就放下。
何殷殊的眼中闪动着异样的光芒,又像是松了口气一般,抽出纸巾递给迟早早,微笑着道:“我送你回去吧。”
迟早早刚想说不用,头就一阵眩晕。何殷殊像是知道似的,及时的伸手扶住了迟早早……
迟早早醒来的时候。房间中一片黑暗,鼻间有淡淡的烟味萦绕着。头像是灌了铅一般的沉重,她刚撑着坐起来,房间中的灯啪的一下亮了起来。
祁子川抽着烟,懒懒散散的靠在不远处的藤椅上,一张俊美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迟早早没想到会看到他,愣了愣,想起昏迷前自己是和何殷殊在一起,不由得一阵慌乱,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整整??的衣服一眼,略微松了口气,咬唇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祁子川扫了她一眼,又吸了一口烟,似笑非笑的道:“这里是我的公寓,我不在这里我在哪儿?”
迟早早想起何殷殊眼眸中的异样。脑子里闪过了一个念头,脸色蓦的变得苍白,立即便要站起来。
撑坐起来的时候不觉得,脚下地的时候,她才觉,身体中竟然没有力气。两条腿像是踩在棉花上似的,飘飘忽忽,还没站起来,就又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惊恐一点点的扩散,迟早早咬紧了唇,握紧了手指,恨恨的看着祁子川。嗓子里那句你给我吃了什么终是没有说出来,像是一只受伤的小野兽一般,戒备着。
猎物已经在手,祁子川并不急,抽完了烟,又端起一旁的盛着暗红液体的酒杯喝了几口酒,才扯着领带,一步步的靠近迟早早。
迟早早知道自己逃不了,并没有动,只是冷冷的看着他。饶是故作镇定,她眸子中的恐慌也泄露了她内心的害怕。
祁子川又扯了几下领带,俊脸凑近,似笑非笑的道:“你是在怕我?”
迟早早咬紧嘴唇没有说话,祁子川伸出了修长的手指,捏住了她的下巴,一字一句的道:“我那么喜欢你,你怎么能怕我呢?”
他的话语低得近乎是呢喃,略带着酒味的气息打在迟早早的脸上,迟早早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不知道喝了多少酒,祁子川的眸子中带着点儿猩红。握住迟早早的下巴又用力了一些,一脸阴冷的道:“姓郑的有什么好的,你就那么喜欢他?”
“比你好一千一万倍。”迟早早冷笑一字一句的道。
祁子川只是想激她说话而已,见她开了口,嘴角微微的勾起,轻笑着道:“我以为你是哑巴呢。”
迟早早咬牙瞪着她,一言不。祁子川又往前倾身,凑近她,压低了声音近乎是自言自语般的道:“我后悔了,我后悔了,你说怎么办?你说怎么办?”
他后悔了,他真的后悔了,他当初就不该解除婚约!他以为,他想要,随时可以拿回来,可现在才知道,有些东西,是他掌控不了的。
迟早早的下巴被他捏得青紫,她想要挣扎开,他却捏得更紧,轻笑着道:“你很恨我?嗯?”
说完这话,不待迟早早回答,他又暧昧的摩挲着她的下巴,喃喃的道:“既然不爱,那就恨吧。恨得入骨,恨得这辈子都无法忘记。”
迟早早的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祁子川的脸已覆了上来。
“畜生!畜生!祁子川,你就是畜生!”
“嗯,我就是畜生。”修长的手指像蛇一般冰冷的在迟早早的面上游弋着,所到之处引起了一阵阵的颤栗。
迟早早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勇气,忽然低下头,狠狠的一口咬在祁子川的手背上。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口中却没有血腥味儿。祁子川像是没有知觉似的,任由她咬着。
楼下有车子的喇叭声响起,祁子川的嘴角忽然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任由迟早早咬着,轻笑着道:“你说,我要是睡了你,姓郑的还会要你么?”
迟早早的心里又惊又恐,还未来得及说话,后脑勺被重击了一下,她软软的倒在了沙上。
郑崇带着人进来的时候,迟早早被放到了卧室的床上,祁子川则是在沙上懒懒散散的品着酒。
郑崇没有问他迟早早在哪儿,直接上前,重重的一拳击在祁子川的脸上。
很快便有人把迟早早抱了出来,并未和郑崇打招呼,直接带着迟早早下楼。
祁子川根本不是郑崇的对手,他也懒得还手,任由郑崇揍着。嘴角溢出点点鲜红的血液。
待到郑崇揍停了,祁子川才拭了拭嘴角,似笑非笑的道:“揍啊,往死里揍。”
郑崇解开了袖口的扣子,冷笑着道:“好啊,我成全你。”
郑崇确实没有手下留情,红了眼的一圈圈的揍着,身旁跟着的怕出事,一连提醒了好几次,他才收了手,冷冷的瞥了祁子川一眼走了出去。
浑身上下像是被撕裂了一般的疼痛,稍微动一下,便疼得忍不住的吸冷气。
祁子川躺在地板上,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嘴角露出了惨然的笑意来。
他的脑子中忽然想起她流产时,他让她替做点心,做饭时苍白的脸上的倔强与平静来。
心脏的疼痛远远比身体上的疼痛疼无数倍,他得到了一切,可是,他却永远的失去了她。
如果那时候……不是那般样子,这一切,会不会都不一样?他面无表情的看着苍白的天花板,良久之后,用力的闭上了眼睛。
郑崇的拳头无法扼制的颤抖,下了楼之后,便紧紧的将迟早早搂在怀中。
戴着眼镜的女医生轻轻的道:“郑总,迟小姐并没有事。”
郑崇没有说话,点了点头。女医生不动声色的退下,前面的司机回过头来,小心翼翼的道:“郑总,祁子川那边……怎么办?”
郑崇抿紧了嘴唇,看了怀中的迟早早一眼,淡淡的道:“真的遗嘱拿到了吗?”
“拿到了,那律师都交出来了。”司机小心翼翼的回答。
“将遗嘱公诸于众,让郑大准备,收购祁氏。”郑崇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说完这话后,淡淡的道:“开车。”
迟早早睡得很不安稳,额头冒着细细密密的汗。蓦的睁开眼睛,柔和的灯光下,郑崇靠在床头的睡颜印入眼中。他大概是累极了,眉心中个还有点点的疲倦。
还未动,郑崇就像是有感应似的,睁开了眼睛,伸手将迟早早揽入怀中,暗哑着声音道:“乖,没事了。”
迟早早的泪水无声的落下,任由郑崇紧紧的抱着。
三个月后,梅花镇。
已经是冬日,巷子深处的梅花次第渐开。暗香漂浮在薄薄的雾气中,萦绕在鼻间。
郑崇推门进院子的时候,眉宇间还带着淡淡的氤氲。迟早早正在井边洗衣服,一双手冻得通红。
听见门吱呀的轻响,她抬起头,看见郑崇,赶紧的在身上擦了擦手,惊讶的道:“怎么那么早就过来了?”
郑崇哼了一声,一步步的走向她,待到近了,才哑着声音道:“听说有人替你介绍相亲对象了?”
迟早早吐了吐舌头,扮了个鬼脸。郑崇伸手将她冻得通红的手捂住,低头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低笑着道:“怎么不去试试?是不是因为没有人比得上我?”
他倒是挺自恋的,迟早早哼了一声,道:“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了,不然,我会放心那么久不过来?”郑崇轻笑了一声,低头想要去寻娇艳的唇。
门还开着,迟早早有些不自在,任由他吻了一下,才红着脸道:“很冷,先进去吧。”
她的话音才刚落,小宝脆生生的声音就在门口响起,“姑姑,谁来了?”
迟早早还在郑崇的怀中,听到小宝的声音,赶紧的将郑崇推开。小宝一见到郑崇,欢呼了起来,道:“郑叔叔,给我带礼物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