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萌萌和刘燕一听他痛快地答应了,都显得很兴奋。
李萌萌以为他还持续着昨天的亢奋,显得很开心,一拉刘燕的胳膊:“咱俩先回客房准备一下,再过十五分钟就出发。”
刘燕在临离开前不由冲南秉怀试探询问:“南老师,需要我俩再上来接您下去吗?”
南秉怀摆摆手:“不用,我又不带什么东西。咱们十五分钟在楼外的停车场会合吧。”
“好滴,我俩就在那里等您!”
南秉怀等她俩一离开自己的客房,脸色顿时黯淡下来了,稍微平静一下情绪,立即从自己的行囊里取出了一盒药,这是那位老大夫之前偷偷给他开的特效药,可以缓解和抑制自己的肿瘤发展,为自己延续生命去为国家的天眼工程尽最后一点力量。
他从药盒里取出两片药,把它们托在手心里,不禁湿润了双眼。这时的他感觉生命真是太脆弱了,能够凭借一副脆弱的躯体去在这个世上竖立一座不朽的丰碑,那就是自己的生命价值。
他的思绪万千,把那两片特效药一仰脖吞下去。
等他们一行三人到达那座数百年的古寺的时候,刚好是上午九点多钟,也是游客最多的时候。虽然这里是边陲城市,但外地游客也是络绎不绝,也有本地的信男信女。他们排了很长时间的队,才轮到面对为首的佛像。
李萌萌和刘燕都怀着一颗虔诚的心跪在佛像前默默祈祷了一会。
南秉怀先是仰望一下那座数百年历史的巨大佛像,心里不禁泛起了涟漪。
当刘燕和李萌萌祷告完毕,就要转身离开时,发现南秉怀还在呆望那座佛像。
刘燕心里一动,过去挽住他的胳膊:“南老师要不要祈祷一下?”
南秉怀试探问道:“我并不是信徒,可以在佛祖跟前祈祷吗?”
刘燕含笑道:“当然可以。我和萌萌以及那么多的游客也不是信男信女。佛祖会庇护一切对他虔诚的香客的。”
“那好,我就拜一拜他!”
“好呀,我陪您。”
刘燕把南秉怀拉到李萌萌曾经跪过的蒲团前,首先搀扶他跪在上面,然后自己也重新跪在原来的蒲团上。
李萌萌从地面上拾起了她俩的女包,面目含笑盯着他俩冲佛像默默祈祷。
这是南秉怀有生以来第一次在寺庙里的佛像前祈祷,内心不由百感交集,眼眶里噙满了辛酸的泪水。
“佛祖,我从来没信过您。我目前宁可信您一回,请您保佑我的身体能抵御住病魔的侵袭,保佑我完成自己的事业吧!”
南秉怀这番祈祷着,双眼不禁模糊了。
刘燕刚才为自己和程学东的爱情祈福,如今陪着南秉怀,又重新做了一番祈祷。她同样是为南秉怀的健康祈祷。
即便是站立的李萌萌也双掌合十,跟他俩是共同的目的,一起为南秉怀的健康祈福。
他们不能在佛像前耽搁很久,因为还要为后面的香客们腾地方,当一起走出来时,李萌萌才发现南秉怀的双眼是湿润的,心里不由一惊:“南教授您咋哭了?”
尽管南秉怀已经偷偷擦拭好几次眼睛了,但还是没有让双眼干爽下来,面对李萌萌的质疑有些尴尬道:“你这个丫头瞎说什么?我这么大的人了,咋会哭鼻子呢?”
“我不是瞎说,亲眼看到您的眼眶泛红了。燕儿姐你看呢?”
刘燕也仔细端详一下南秉怀的面部,发现他那副眼镜后面确实很伤情。
“南老师您确实像是激动过呀。”
南秉怀只好掩饰道:“我激动什么,也许是想家了。”
李萌萌一愣:“想家?哪个家?”
刘燕也好奇道:“您是不是想北齐老家的师母了?”
南秉怀点点头:“嗯,她就比较信佛,可我一次都没陪她去过寺庙烧香。”
他的这番解释倒是解了她俩的心疑,李萌萌趁机询问:“您最近有回北齐的机会吗?”
南秉怀摇摇头:“没有。”
“难道不想您的家人吗?”
南秉怀听他俩这样一问,顿时联想到自己病入膏肓的身体还有机会见自己的老伴和儿女吗?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不得不背过了头,不让她俩有直视的机会。
刘燕赶紧从自己的女包里取出一张纸巾递过去——
南秉怀依旧没有跟她俩直视,但凭感觉接过了纸巾,一边匆匆往外走,一边摘下眼镜,很全面地擦拭一下双眼和脸颊。
刘燕紧跟着他的步伐,并善意地提议:“再过几个月就到年了,师母能否再过来陪您过年呢?”
南秉怀很纠结地表示:“难呀,她的年龄不小了,来回奔波太辛苦了,这一路上我也不太放心。”
李萌萌因为自己的亲人也在北齐,这时跟南秉怀产生了共鸣,于是建议:“张大娘一个人出门确实不妥,您可以让您的其他家人陪她一起来呀。”
南秉怀一愣:“你是说让我的儿女们陪他们的妈妈一起来?”
“这有什么不妥?像他们在大都市过惯春节了,能来到工地过一次春节也蛮好的。”
刘燕也附和道:“是呀,现在旅游过年蛮时兴的,今后会更普遍。”
南秉怀怦然心动:“那好,我会跟他们商量一下。”
李萌萌欣然一笑:“就让他们都来吧,亲眼目睹一下您这几年在这里工作的成就。如今,咱们的天眼雏形已经形成了。它的竣工是指日可待呀!”
她的话令南秉怀浑身血液一热,一股豪情油然而发。是呀,天眼工程经过数年的辛苦建设,竣工确实指日可待。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坚持住,哪怕在天眼竣工之后再倒下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