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也怪不得她,现在走在他们周围的,也就她还敢抬抬眼了,她母亲孔氏都是跟在他们后面微低着头静悄悄地走路,如同收敛了爪牙的老猫。
而且在狮王面前,有柳贞吉说话的地,但是没她说话的地方。
“我还给太子妃肚子里的娃娃带了这个……”狮王爱逗她,但向来话不多,为了不冷场,柳贞吉又掏出了那个准备给太子妃的小陶偶与他看,“等他出来就可以玩了。”
狮王看她,嗯了一声,问,“就带了一个?”
“呃?”柳贞吉堵住了。
“长孙殿下和淑仪郡主的在哪?”
“啊。”柳贞吉不由回头看孔氏。
“回王爷,长孙殿下和淑仪郡主的,皆在妇人这。”孔氏回。
柳贞吉不由轻轻拍了下自己的胸口,不由靠近狮王,轻声道,“吓死我了,还好我娘带了,我就光惦记着肚子里的小皇孙了。”
所以,太子的长子和女儿她给忘了。
“怎么忘的?”周容浚轻皱了下眉。
柳贞吉苦脸,犹豫了一下道,“临时想给你绣荷包,两只小狮子绣了好久,这两天都没出过门,就一直忙着绣荷包了,早上还补了几针才弄好,什么事也顾不上了。”
“没脑子。”周容浚轻啧了一声,见他说完她头又垂下去了,就又好笑了起来。
说话间,东宫那边的内侍也过来迎人了,见到周容浚也只敢打揖问好,不敢多说话,埋着头走着前面领路。
柳贞吉看他们一个个都怕狮王怕得要死,深觉自己在狮王面前的嗲卖撒娇,没话都要找话说的行为完全是称上得勇敢了。
这也是她向来不爱见狮王的原因,怕他把她当白痴一样地逗着玩是其一,另一个,在他意兴阑珊的时候,她就是那个绞尽脑汁不冷场的人,要不然,狮王身上的冷气能把她冻死……
在这样的一个人面前,她要是能高兴得起来,那就怪了。
“怎么了?”见她垂着头不说话,有一段时日没与她好好说过话的周容浚张了口。
他挺爱她叽叽喳喳个不停。
“没怎么。”被骂没脑子的柳贞吉努力振作地抬起头,见他还朝她看过来,她不由有些慌乱地别过了眼。
周容浚看她胆小成这样,轻摇了下头,因在外头,他也没再多说话,领了这母女进了东宫。
那厢太子周鸿渐已经和太子妃在正宫门口等着他们了,柳贞吉与孔氏分别与他们见过礼后,太子妃容氏就过来牵了柳贞吉的手,朝她笑道,“好多个日子没见着你了,妹妹也不来看看我。”
被美妇握着手的柳贞吉羞涩地笑,轻声道,“我娘在家里教我规矩,让我在未学全之前,别来宫里闹笑话。”
说着就朝身边孔氏看去,朝母亲甜甜地笑。
孔氏也是笑,恭敬地朝太子妃道,“吉儿好几次都说要来看您,我就是怕她不懂事,给您添麻烦,一直都没敢让她来……”
“柳夫人这说的哪儿的话,吉儿懂事知礼得很。”太子妃拍拍柳贞吉的手,说罢朝柳贞吉道,“我喜欢你得紧,你要多来看看我。”
“嗯。”柳贞吉点头,清清脆脆地应下了。
另一边走在她们前面的的太子听到她这声应声,笑着与弟弟道,“你看,她还是很会说话,讨人喜欢得很,胆小点又如何,别吓着了她就是。”
“这宫里总有不长眼的人。”周容浚背着手,甩着一直握在手中的马鞭,漫不经心地道。
太子闻言摇了摇头。
这时走到台阶处,周容浚等上了台阶,就转过了眼,看着她身边的丫环扶了她上来,这才跟着太子重新走。
“这还只是过得去?”身为亲兄,与他要比别的皇子要亲近许多的太子不禁取笑他。
周容浚淡道,“女人嘛,再喜欢能喜欢到哪里去?我为了她求了父皇,已是我的极限了。”
“求了父皇?”太子诧异,随即了会过来,“柳家的事?”
周容浚点了点头,这时听到后面一阵短促的惊叫声,他不由飞快回过头。
等一眼看去,见她半弯着腰低着头被人搀扶着,来不及想什么的他就已纵身往前跃去。
“怎么回事?”
柳贞吉听到他的声音,整个人手忙脚乱地往他那边扑去,嘴里颤着音恐惧至极地小声喊着“狮王哥哥”,这时她已流满了满脸的泪,周容浚低头,看到了一条黑蛇已缠绕住了她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