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王妃不仅有心跳声,昏迷的三日间,脸还是娇艳无比,娇得离谱,艳得离奇,吕梁在头一天使过法子,用针扎了她的穴道,狮王妃的身体下意识还是有反应的。
只是等到狮王醒来,他便不能再扎了。
这样过得两日,三日后,狮王妃的脸色慢慢变淡,呼吸却浅了……
“需喂食进去才妥。”宋涛的话过后,梨云带着姐妹和婢女们轮翻喂食,可昏迷不醒的王妃还是吃不进多少。
末了,还是狮王每日三顿,以口对口,哺食进去。
狮王妃的事,就算西北王府有意隐瞒,但很快,还是传遍了西歧卞京,周文帝也来了信,万皇后一封,周容浚一封。
当晚,周容浚来见万皇后。
万皇后万万没料到,她这儿子这个时机还能来见她。
她以为,这几日间,他怕是无心料理府中府外的事,知道他来见她,她心下也是有些欣慰的——到底没她以为的那么严重。
初初见到人,听他问她文帝与她信中说了什么的时候,万皇后心下松了一口气,当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你父皇说会这几天把全国十二高僧都与你请来,另道,屈奴之事,让我看看你能不能办妥。”
“不能如何?”周容浚淡淡道,撇去他嘴唇上下未刮的胡子,他身上并无太大不妥,眼神尽管比以往暗沉,但坚韧的神色却更胜以往,万皇后未从他身上看到颓败。
她欣然。
“如若你不行,他怕是会另找人来代替你督察屈奴王,你知道他的为人。”万皇后也很是淡然地道,心道他到底已经是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了,不会有什么事打倒他。
“嗯,我知道了。”周容浚问到事,就起了身,走到门边的时候,又想起那悬崖之夜她对他的叮嘱,又回身,单膝跪地,朝她俯,“多谢您了,这段时日,恐还要多麻烦您照料孩儿和您的孙儿们一些。”
万皇后当即泪盈满眶,急急上前几步,扶了他起来,又转头朝翩虹道,“把皇上的信拿过来。”
翩虹急跑进内宫,把信拿了起来。
万皇后把原信给了他,“这是他写给我的信,你看看,看还有没有别的意思没有。”
自小儿子出宫后,这是头一次对她示弱,万皇后恨不能把她所有的一切都给他。
周容浚看过一遍信,把信给了翩虹,临走之前犹豫了一下,向前抱了抱她,这一次,他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万皇后站在原地,双手捧着脸哭泣,眼泪从手指的夹缝中流下来,轻轻地“滴答”一声,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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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周容浚忙完公务,一手一个抱起了身边睡着的儿女,带他们回寝宫。
从昨晚开始,他就令儿女入夜后,就来他身边,别打搅皇后安寝。
皇后那身子,熬不了几日夜。
熬糟了,她就得走,京里那位不会允许她久留。
她说皇后对他愧疚之意甚重,有弥补之心,她若是暂且有个三长两短,不能醒来,让他把人留在府中镇府,等她醒来。
她说的,周容浚都听。
她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只要她能回来。
周容浚抱着儿女上了床,让梨云她们给他们脱衣裳,他则去床边看她。
“刚给王妃按了按手脚,就是背部还没按。”如花端着水盆过来,挤过帕子给他。
周容浚接过,点了点头,给她擦脸。
“王妃已擦过了。”如花轻声道。
周容浚没听到,他替她擦过脸,又擦过手,才拿起帕子擦他的脸。
如花不再吭声,又挤过一道帕给他,让他另擦了一道,就退了下去。
苏公公端了脚盆过来,周容浚的脚刚放进去,被脱了衣裳的周裕渝却配了,他爬到了父母的这头来,挨着母亲的脸看了一会,就掀开被子,躺在了她的身边。
“小世子,要不要擦脸?”
周裕渝在被窝里摇了摇头。
“王妃在的时候,每晚都让你擦的。”
周裕渝没听梨云的话,把头埋他母亲的肩膀处,打了个哈欠,不想说话。
梨云不自禁地叹了口气。
小姐一日不醒,这家都不像个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