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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容浚出了德宏宫就叫人收拾行装。
要走,择日不如今日,他现在走的好。
他的人也如他所吩咐的,已经在路上候着他了。
万皇后那,翩虹得到消息就迅速去禀了她。
“今天就要走?”朝中的事没让万皇后变色,狮王要走的时候,让万皇后的眉头皱了起来。
“是,说是傍晚就出宫。”
“让他过来一趟。”
“是。”
“算了,”在翩虹要动步子前,万皇后自己站了起来,“我去。”
传他,他未必会来。
“皇后驾到。”
周容浚在看着苏公公收拾他的信件,听了话,眼皮一抬,慢腾腾起身走到了门边。
“母后。”在万皇后步伐匆忙走到门边时,他作了揖,迎了她。
“嗯。”万皇后朝他颔了下,往门内走去。
母子俩像什么事都没生过。
门里的苏公公忙请安,躬身退了下去。
殿内的武将,也退到了门边。
“以后,他不可能像之前那样对你好。”万皇后坐下后,张了口,“你有些冲动了。”
那些肟脏事,她有做过的,也有没做过的,不少人心知肚明,但谁也没捅破过。
他非要让人捅破,就应该明白以后要承担他父皇的怒火。
“嗯。”周容浚在她下的座位坐了下来。
要回西北让有些轻松,他看着神情安然无恙的万皇后,嘴边还有点笑,“母后看来是不打算怪孩儿了?”
万皇后沉默了一会,看向他,“这是之前我帮你兄嫂的代价?”
周容浚毫不避讳地点了头。
人都死了,还要他忍让?
他今时今日如果还要忍受这么荒谬的事情,他还不如自戕来得好。
既然他的父皇母后还要像过去那样拿他不回事,那他就自己拿自己当回事好了。
反正他的王妃,也会赞同他的决策。
“还有什么?”万皇后脸色惨白,但口气还是轻轻缓缓,什么也不在乎一样。
“您现在,”周容浚靠向桌子,离她离得近了些,看着她的脸,“心里疼不疼?”
万皇后看着他。
“要是疼,我就算了,”周容浚从她黑中的白丝看到她有着眼纹的眼睛,望进了她的瞳孔,“要是不疼,我还想捅您一刀。”
也好让她知道疼痛是种什么样的滋味,尝尝他的王妃昏迷不醒时,他感受的十之一二。
“你要怎么捅?”
“怎么捅?”周容浚想了想,“大约是能让您疼得日夜不能睡,连呼吸一下都觉得胸口窒息,疼得想在刀山上打个滚也觉得不过如此,想把身上的肉一块一块割下来那种的捅……”
说到这,他收回了看皇后的眼睛,从袖中掏出一把刀来,从刀鞘中抽出了利刃……
那冒着寒光的利刃在空气中出了脆耳的声响。
“娘娘……”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守在门口的禁卫军副统领已经冲了进来。
周容浚头一低,刀子在他腿上一划,仅几下,他身上的袍子和裤子就被划开了半边,露出了靠膝盖那头的皮肤。
那腿上,有丑陋狰狞的伤口。
“我受不了的时候,割过两块,母后,您要不要也尝尝这种滋味?”
仅一眼,万皇后就别过了头,身子完全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牙齿打着颤,上下碰着出了咯各作响的声音。
她这时候看起来,可怜极了。
周容浚把刀子收了回去。
苏公公进来了。
周容浚让他去挑身衣裳来。
“别挑王妃自己做的。”他道。
然后他可惜地看着身上那身是她做的,摇了下头。
“母后,”万皇后不说话,周容浚自己说,他拿过桌上那杯冷茶,喝了一口,接着平静地道,“我不想再忍了,再忍,我自己都快逼死自己了。”
“王爷……”跟着进来的翩虹已经倒下了地,眼里的泪水已经掉到了地上,“王爷……”
听着那有些可怜他的声音,周容浚朝翩虹看去,薄唇没有笑意地勾起,“她疼了吗?”
他问着她。
那座位上的万皇后听到这话,奄奄一息地靠向了椅子一边,缓缓地闭上了眼。
疼了吗?
应该是疼了。
她浅浅呼吸一下都觉得疼,心口疼得她想把心都挖了出来……
原来,他对于她的报复,在这里等着她。
之前在朝廷里生的那些针对她的话看来不是她的,而是皇帝的,他们两人,谁也没逃到他们儿子这一遭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