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知道。”萧玉珠的身形一正,脸上也笑也淡了些,看向了嫂子。
她还记得,当年就是因为九皇子的降生,易国才加了恩科,他们家大郎才在中了秀才之后又可来年就参加秋闱,无需另等三年再待秋闱。
狄家就是因大郎的连连中第才真正起势。
“今年是九皇子的十周岁生辰,暮家人庆周不庆虚,到时我们暮家为庆贺之事,我祖父会带着我父亲和众多叔伯下山来京……”暮小小朝小姑子淡淡道,“你现在所知道的暮家居多可能是市井街坊传讼的那些话,但我家暮家于易国之功,不说开国,也不从前,就说这些年的,凡京中的名门望族也是心中有数,当年我二姐嫁入皇家当太子妃,可是有数不胜数的金银珍宝充入了国库,我二姐那一嫁,带走了暮家上下八成的身家……”
萧玉珠听得不敢吭声,暮家八成身家有多少她也不敢算。
“听了这个你就知道,为何皇上从不提休后之话……”暮小小淡道,“在举朝都往皇帝碗里抢银子藏在家中的时候,是暮家倾全族之财充盈了国库,供了那几年打仗的四方军士,各地赈灾之款,那些臣子有脸提休后之话,但易家皇家,可没那个脸。”
二姐为保暮家安宁,自愿嫁与皇室,而暮家为保暮家女一世平安,倾全族之财为皇后买了一个护身符,可饶是这样,还是有的是不要脸的想取她姐姐代之,坐享其成。
“这事玉珠不曾耳闻过。”萧玉珠沉声道。
“这事,”暮小小说到这自嘲地笑了笑,“嫂子也就跟你说说,我二姐你早晚会见的,你见着了她,就会明白,皇上为何非放着那么多绝色之花不采,非要扰她清静了。”
萧玉珠听得不是很明白,但也没多问。
“国庆当际,”暮小小摸着肚子,“那时正值我生产前后,有许多事我不便出面,只得拜托你了。”
萧玉珠也就明白了嫂子这次找她是何意了,原来为的是提前商议应对之事。
“只要嫂子用得上我的,嫂子尽管说就是。”萧玉珠当下想都没想,微笑回了话。
“如家那边,这几天说那位七大爷要取那位兰先生为妇,你也收到请帖了?”
见萧玉珠点了下头,暮小小翘起了嘴角,与萧玉珠道,“这次你就去上一趟,再会会那位有名的兰先生罢。”
“如家还不知兰先生……”说到这,萧玉珠柳眉一扬,眼里有着不解。
“兰家女子与大皇子的瓜葛藏得甚深,只有我等知道,大皇子也不会在此事透露什么风声,想来也要等如家入了他的瓮洞,他才会出声,那时如家想摆脱他也是不易了。”
“那如家归了那边,可不就成了那边的助力。”
“嗯,”暮小小点了头,“皇上还是想借此脱如家一次大皮,如家这次又见风使舵扳对了位置,但今年的监考他还是让众人把他抬了上去,他这次逃过了,没褪成皮就不会记心,下次,他还会使法子,让众人替他得偿所愿。”
如家当了这么多年的主考官,门生已经遍天下了,满朝文官有几个不给如家脸面?可如家还是不懂收手,为免还有下一次,皇上想放过这一家子都难。
如翁越狡猾,皇上想办他之心就越切,如果现在一松口让如家再次逃过此劫,文官对如家的崇拜就更进一步了。
按她二姐的话说就是,既然要办,就拉上大皇子绑在一块办了,大皇子蓄谋之事已是大事,大事上再绑上如家,也不过是多添了块要解决的零碎。
如家还是太不懂得让利避闲了,现在皇上之势势不可挡,这么多大臣都让了道,如家表面识趣,但该握着一步都不松,就难怪上面那位不真办一次就老惦记着他们。
“我家人下山,”暮小小说到这,看向萧玉珠又道,“珍王也会进京同贺,同时会有众多封疆大吏借着名目进京一趟,到时,可少不得你忙的。”
“嫂嫂的意思是……”萧玉珠问她。
“过段时日,等我二姐提起,你就进京去见她一次罢,”暮小小拍拍她的手背,“她比我厉害,有她在你背后站着,这京中,也没几人还敢明面得罪你了,咱们先提前做好准备,有她替你加持,到时由你替我出面打点事情,我也放心一些。”
这是仅说了几段落,嫂子第二次提起皇后娘妨要见她之事了,看来人是必须要见了,萧玉珠没抗拒,但心下还是有些不安,跟嫂子小声道,“我听说,娘娘可烦见外面的庸脂俗粉了……”
听她意有所指,把自己也归到了庸脂俗粉那一拔,暮小小看着小姑子啼笑皆非,“你什么时候成让人见着就烦的庸脂俗粉了?”
萧玉珠笑笑,颇有些自知之明地嘲道,“也就在爹娘兄嫂和我现在的夫家里,我才是人见人爱,嫂子不知,在外头,我可是出了名不开窍的榆木疙瘩。”
“你听他们胡说八道,”暮小小嗤笑了一声,“不过就是在你这里占不了什么便宜,背地里说你的不是而已,你看这些个人有几个敢当着你的面说的不是?你相貌出色,夫君能干还十年如一日地偏疼你,你又两胎就得了四个生子,生的儿子个个还争气,娘家还护着你,她们嫉妒都快死了,你就许了这些人说你几句不是了就是,就当可怜这些个事事不顺心的可怜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