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和林威交谈了一夜,林心凡并没听到两人说了什么,只是第二天,村长突然说自己捡来的孩子,不属于这个地方。
连续几天,林心凡的意识都处于迷离中,等他清醒过来时,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离开林家村三天了,脑海中只有父亲双眼通红的样子。
林心凡望着天,流出两行清泪,他并不明白,为何自己对天这么执着,似乎这天有些东西需要他去找寻。
从此,林心凡踏上一条没有尽头的求知之路。
“人们或敬天,或怨天,或逆天,可是这天究竟是什么?”
“与地相对则为天。”
一代大儒鲁伯,虽疑惑眼前这年轻人的问题,但很快就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多谢大师解答。”林心凡恭敬一拜,随后告退。
“人们或敬天,或怨天,或逆天,可是这天究竟是什么?”
“空空旷旷为天。”
“人们或敬天……这天究竟是什么?”
“至虚至上为天。”
“……这天究竟是什么?”
“容载万物为天。”
……
“吾等之上,需敬仰者,为天。”深院中,一名大儒如是说道。
林心凡抬起双眸,静盯大儒片刻,随后微微拱手道:“大师,打扰了。”
二十年时间,林心凡拜访了大夏国无数名人贤士,也得到无数关于“天”的解答,但他始终没能找到令他信服的答案。
也许,天就是天,不需要严格的定义。
不过,二十年的时间,林心凡的知识愈渊博,与大儒的交谈也令他名声大震,以至于半个大夏国都听说有位闲游于世的贤者。
大夏国国主亲自派人找到林心凡,令其在朝野担任重职,短短几年,竟是成了当朝宰相。
在林心凡担任宰相后,混乱的大夏国开始律法的制定,于是林心凡又开始四处游历,寻求意见。
在一次征求意见中,对方是一名小镇中的老者,林心凡照例问完所有问题后,忽然想起过去的经历,下意识道:“老人家,人们或敬天,或怨天,或逆天,您觉得这天是什么?”
老者有些拘谨,颤颤道:“大人,你我之间的天不同,您是宰相,我该听您的。”
林心凡猛地一怔,双眼顿时变的明亮。
“答案,这正是答案!”
林心凡异常激动,老者不经意的一句话令他豁然开朗,天对每个人的定义都是不同的,所以自己要找的答案只在自己身上。
“现在我的天,是律法制度,令所有人都遵守的制度。”
从此,大夏国严正纲纪,规范法度,即使天子犯法也与庶民同罪,林心凡也因之被大夏国民封为青天宰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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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相大人,按照您的命令,杀我官员将士的暴民已全部擒拿。”
林心凡骑在骏马上,冰冷的目光在数十人前一一掠过。
推行律法时,一些地方出现暴|乱,他们认为天都可逆,律法怎可不逆。冲突中,这些人竟然袭杀了前去宣扬律法的官员和将士,罪不可恕。
这时,林心凡忽然在人群中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而此时,那中年汉子也抬起头,露出他浑浊的眼眸。
这一刻,林心凡突然颤抖了起来,因为这人不是别人,而是他的父亲——林威!
“不!不……”林心凡眼神颤动,无法接受。
回忆小时的记忆,烈日当空,父亲在田地里辛勤耕作,连西瓜都舍不得吃,渴了就直接趴在水沟边,只为了供自己上私塾;自己高烧不止,父亲冒雨奔走几十里请来大夫,熬药加贴身照顾,三天三夜没合过眼,自己病好了,父亲却瘦了一圈……
如此淳朴的人,此时却摇身一变成了暴民一员,按照律法,是定斩不赦的,林心凡怎么可能接受?
“准备行刑。”
“住手!”林心凡突然道,“放了他们。”
“大人?”
“混账!叫你们放了他们,你们聋了?”林心凡声音凄厉,“快放!”
轰隆!
天空无端惊起一道雷鸣,肃杀之风四散而开。
在林心凡严厉的目光中,将士们不敢违抗,只好将这数十名暴民一一松绑。
林威临走前看了林心凡一眼,似乎这个人很熟悉,但却想不起来是谁?
而另一方,林心凡仿佛灵魂离体,变成了行尸走肉。他自己所制定且坚守的律法,此刻却被自己打破,这是多么大的讽刺。
轰隆隆……
雷电不断,林心凡突感心口剧疼,竟是喷出一口鲜血,随即便是意识迷蒙,捂着心口倒了下去。
第二天,一则消息传进大夏国都,举国震动。
青天宰相林心凡,在雷雨中暴毙!
坠落的夜天寻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出生在雷电中,随后青天塌陷,又死在雷电中。
只是这个梦结束后,他的坠落依然继续,刹那间,意识又进入另一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