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是昏暗的,天上下着细细的雨丝,小巷里数个身穿黑衣的精干男子正淋着雨,雨丝将他们身上的黑衣打湿,紧紧贴在他们的身体上,但是他们却毫不在意,而是仔细留着神情,猛然,他们的神情提起来,因为在巷口出现了一个身影。
一个男人,穿着半白半黑衣饰,腰间系着一条绿带,别着一柄连鞘长剑,黑白各半的帻巾将他的头发压在颈下,雨水从丝制的袍子下摆滴落,如同荷叶上的露珠,看着这个男人,院子里的地痞们纷纷站了起来。
“小子,你吃了熊心豹子胆,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一名蒙着面的地痞眼神凶戾得看着行来的男人。
“有人来请我看戏,但是他还没有开锣。”周朔扫视着面前的毒蝎门喽罗,摆了摆黑白相间的宽袖,抖落袖子上的雨水。
“看戏,妈的,敢到我们毒蝎门的地盘撒野,给我废了他。”蒙着面的小头领脸上先是一愣,而后戾气升腾,右腕一紧间,手背上突出一截袖剑,而其他的喽罗也纷纷或放出袖剑,或抽出一杆奇门爪型兵器,柄有臂长,一头有着三支分叉,这三支分叉不但锐利,而且还能合拢抓人。
“看样子,我还得给他热热扬。”周朔看着群涌而来的小喽罗们,左手一拍腰间的剑鞘,长剑顿时出鞘,一道寒光闪过,冲在最前面的喽罗顿时啊得一声,捂着流血的右腕止住身形。
一名喽罗被斩下右腕,并不足以让这些凶狠斗勇的毒蝎门徒后退,袖剑和三叉奇爪纷纷临近,周朔看着枝枝丫丫打来的这些兵器,右手握着长剑一横,架住打来的三枝奇爪,向右一拔,将围攻来的人迫开后,持剑向左一刺,脚下一动,身形随上剑刃。
细细寒光在人群中穿梭来去,不时周折闪烁,混乱中有断掉的拇指,整只的手掌、破碎的兵刃坠下,叮叮当当,惨叫连连,约有个十几息的功夫,周朔还剑入鞘,也不去看倒在地上的喽罗们,扭头看着黑暗中。
“卫庄兄!”周朔看着黑暗中走来,手中抓着朱红剑鞘,头上绑着抹额的青年。
“走吧!”青年的衣裳已经被细雨打湿,带着一股风雨味道,吐出两个字便往巷内走,而周朔也自然跟上。
巷子的内部,是一间封闭着的大屋,卫庄默然不语得上前,轰得一声,屋子的大门立即弹开,露出宽敞温暖的屋内情况,屋子里有几支灯盏,壁上还有火把及炭盆,光线下的阴影层层叠叠,大屋的正中央有一道虎皮大座,大座后的墙壁和屋里的旗帜上有蝎纹,一个黑衣披甲的男子正单脚踏在大座上,魁梧身形配着颌上的黑须,颇有些英武桀傲的气息。
“卫庄兄,我就看戏喽。”周朔看着屋内站着的不少人,不由得挑了挑眉,这屋里少说有三四十号人,而且个个脸上蒙着黑巾,身上不但戾气重,而且杀气也重,其中那个单脚踏大座的男人武功最高,但是也有限。
“去帮我找个人!”卫庄是典型的话不多,但说话总有着一股目的性。
“合着你不是让我来看热闹的啊?”周朔看着不多话,开口就要帮忙的家伙。
“给我杀。”脚踏大座的男人看着闯进来的两人,黑须抖抖,发出一声大喝。
“速战速决。”卫庄身形一晃,与一个喽罗错肩而过,朱鞘中的长剑已经拔出,那是一把奇形长剑,有着绿色花纹的剑脊奇厚,一边剑刃上俱是倒齿,散发着凶狠、择人而噬的气息,与他错身的喽罗倒地,而卫庄则已经将剑刺入另一人体内。
“还真够直接的。”周朔看着虎入群羊的流沙未来主人,微磨了磨牙,跟这家伙出来,似乎没有什么太好的乐子可瞧。
“这里还有一……。”几名蒙面的毒蝎门徒围来,话还没有说完,便哽在了喉咙里,捂着喉间的鲜血倒地,卫庄斩下一支右臂,目光看了一眼拔剑在手的周朔,然后再次陷入厮杀。
“刚才……”踏着大座的黑须男人同样注视着周朔,目光里带着一点不可置信,因为他看到,这个男人在一瞬间信手挥出一道光气,然后自己的五名手下一齐捂喉而倒,剑气,非常凌厉的剑气。
“小孩子就该好好孝顺父母,别动不动就混江湖,江湖没那么好混。”周朔手中握剑,看着倒地的黑蝎门喽罗们,放眼望向正盯着自己,脚下依旧踏着大座的男人,毒蝎门的老大黑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