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哼”了一声，坐在凳子上说：“哎呀，这两天下雨，肩膀有点酸啊。”
“我懂！我懂！”我赶紧把藤条躺椅搬过来，请他躺上去，自己坐着板凳在后面给他捏肩膀，“力道合适吗，老爷子？”
什么叫狗腿？我这种就是了。
老头儿特别享受，闭上眼睛不知到底睡没睡，反正半天没声响。我按久了，两只手酸的不行，却不敢叫他，这老头儿特别无耻，要是这时候撑不住，那就前功尽弃了。
咬着牙按了快两个小时，老头子悠悠睁开眼，说行啦。
我陪着笑，心想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说：“舒服吧？再揉揉，再揉揉！”
老头子非常满意的哼哼两下，又等我按了快十分钟，才叫停我。我也确实没劲儿了，就蹲在老头子旁边，讨好的望着他。
“行啦！算你小子有孝心！这《百鬼图录》不过是死物，真正百鬼门代代相传的，最紧要的东西，是口诀！”
“口诀？”
“没错。你现在感应到了自身纯阳气，就算是达到了入门的最基本条件，这口诀我现在就交给你，学会以后，你就可以尝试将降服的鬼怪收入《百鬼图录》，也能将书里的鬼怪放出驱使。不过……”
还有“不过”？！
“不过什么？”我赶紧问。
老头子看了我一眼，说：“鬼怪终究是阴气盛，多有不洁，你现在实力太低，怕是贸然使用，有被反噬的风险。”
我皱着眉头，这话的意思我明白，是怕我实力太低，控制不住鬼怪，到时候鬼一放出来，恐怕是先干掉我，从此恢复自由……
“我看它们都挺友好的啊！”我说。
“友好个屁！”老头子骂道，“都是被打服的，能不友好吗？我要是不在，你随便放出来一只试试，它不跑我跟你姓！”
“咱们都姓沈……”我嘀咕道。
“……”老头子无言。
“那怎么办？我现在才不过是感受得到纯阳气，一点实力都没有，连眼中鬼都搞不定。”我有些心急，入得宝山空手归，怎能不着急！
老头子不说话，嘿嘿直笑。
我知道他肯定是有办法，笑得更假了，求着他说：“师傅！您纵横江湖多年，肯定是有办法的，师傅你教教我！”
老头子说：“办法嘛，也不是没有……不过呢……”
“师傅你说吧，到底是要好酒还是好菜，师傅要什么，我就做什么！”我赶紧表决心。
老头子说：“嘿嘿，这个以后再说。哈哈哈，办法很简单，就是你重新将这里面的鬼都打一遍，打服了，自然就用着趁手！”
我一愣：我打不过啊，打得过，还用得着它们？
老头子明白我的想法，说：“你打不过，但是果果能行啊！这就和你玩游戏是一个道理，让你一次打十个BOSS，你肯定不信，但是你一个个的收服，有果果在，还是能做到的，到时候遇见厉害的，直接放出来一群鬼魅妖怪，比什么都厉害！”
我心想也是，就跟玩三国似的，吕布再厉害，也干不过五虎将加五子良将，但是通过吕布去一个个把这些人都收到麾下，那接下来就轻松了！
“可是果果不是还在睡觉吗？”我说。
“没关系没关系，睡醒了，这里面的基本都能打得过，就算打不过，到时候你先放出一群已经收服的，再放出那个你准备收服的，群殴它，由不得它不服气！”老头子嘿嘿的笑。
我一听，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这招资源最大化利用，实在是狠！
“果果还在戒指里，估计用不了几天就醒了，你明天走的时候把她带上，到时候她醒了，只要不是什么绝世大妖和鬼王，谁都伤不到你！”
我十分震惊，说：“鬼鬼之前实力一般啊，怎么吃个阴阳胎，这么厉害！”
老头子非常嘚瑟，说：“我养的，能不厉害吗？老子这些年抓的鬼，基本都喂给她吃了，这叫刷资质，懂吗？生生把果果的R级资质刷成了SSR级别！她以后，是可以冲击鬼王的！”
我服气！只要果果是我的好朋友，她越厉害越好！这么想着，第一次见面，她还叫我哥哥呢——到时候果果成了鬼王，我可就是鬼王的哥哥，哇，想想就爽！
“说起来，一般的鬼啊，妖啊，怎么也没见你们分个级别？这样也太不友好了，我分不出哪些鬼强，哪些鬼弱啊！”
老头子拍了我一巴掌，说你以为你在玩游戏呢！妖怪鬼魅和人差不多，分辨它们的强弱，其实只能依靠经验和眼光，除了那些装逼犯，你什么时候见一个人头上顶着跆拳道黑带走来走去？
“那你刚刚还什么鬼王？”我有些委屈，“鬼王不是一种级别吗？”
“鬼王不是级别，而是尊称！一只鬼，如果能够得到一片地域内几乎所有的鬼怪的认可，那它就是鬼王……之前有过一个例子，鬼王被打败了，但他依旧称鬼王，因为其他鬼怪服它，而打败它的那只鬼，也成了鬼王。总之，鬼王是一种象征了实力的称呼，而不是级别。”老头子说。
“那你说的得到鬼怪的认可，是不是一个个打过去？”我大概弄清楚了这里面的规矩，问。
老头子用一种“当然”的表情看着我，说：“不然呢？”
好像也是，天大地大都没有道理大，道理再大也没有拳头大！
但我还是没能得到怎么分辨强弱的办法，老头子强调，这个世间没有绝对的强和弱，就好像果果再强，小鱼进入到网络世界里去，果果就拿她没办法；阴阳胎再没有杀伤力，但是只要等到成熟那一天，整个正道加起来才能勉强抗衡它。
强和弱，是可以因时因势而变的！
老头子说：“不只是鬼怪，道门佛门也一样，不交手，你永远不知道对方到底如何，所以以后出门，不要轻易得罪人是准则，得罪了就不能怂，照死里弄也是准则。”
我默默的记住老头子的话。
这和我想的不太一样，修道只有境界，但是境界是很私人的东西，外人看不出来。所以一个人在修道界的名声很重要，名声大了，大家都承认你厉害，就这么简单。
我想，或许那些武侠小说中争夺天下第一的名号，就是这么来的，主要是没有分级制度，彼此谁也不服气谁，总想一战成名。
和老头子杂七杂八聊了很多，末了各自回房睡觉。这一夜，我梦里的世界光怪陆离，有无数的鬼怪妖魔纷至沓来，一个个前来参拜，而我的旁边坐着小鱼，容颜光鲜，小鬼果果穿了一身迷你铠甲，看样子是个战无不胜的大将军，非常威风！
“万鬼来见，大王好！”黑压压茫茫多的鬼怪齐齐拜倒。
“好！好！好！”我在睡梦里呢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