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没走几步，就看到端着茶壶，迎面走来的程惜蕾。

四目相对，夏凌菲神色一怔，眼中闪过片刻慌乱。

但她很快调整反应，笑着朝程惜蕾走近几步，“夫人，你要去茶水间泡茶吗？”

程惜蕾礼貌点头，将夏凌菲前后变换的表情看在眼里。

夏凌菲伸出手，“我来吧，这种小事，怎么能麻烦您呢。”

“不用，我喜欢自己动手。”程惜蕾端着托盘的手臂一移，躲开了夏凌菲的碰触。

夏凌菲看程惜蕾态度疏离，也识趣没再往上凑，笑着收手，“那行，夫人您先忙。”

“好。”程惜蕾应下，继续往茶水间方向走。

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听到里面传出王韵寒十分刻薄的声音。

“我就说你愚蠢，别人故意撞你，泼了你一身的咖啡，你还跟人家道歉，挨打了也不知道还手，居然还答应赔她一个杯子，你说你是有多脑残啊？”

“真是难以想象，你这种人也能活在这个世界上。”

程惜蕾顿住步子，拿眼看去，见王韵寒背对着茶水间门站着。

茶水间一片狼藉，水龙头哗哗地响着，水溅得到处都是，地上碎着一个杯子。

姜桐蹲在地上，眼睛通红，浑身是水，正伸手去捡地上的杯子碎片。

程惜蕾琢磨着王韵寒的话，想着刚才夏凌菲得意空手离开茶水间的场景，隐隐明白了什么。

“捡什么捡！你这蠢货！”王韵寒猛地一脚踹过去，将姜桐手里的碎片给踢开。

姜桐的指尖瞬间划开一道口子，鲜血涌了出来。

姜桐浑身颤抖，紧紧咬着的唇，猛然张开‘哇’地一声哭了，她双手捂脸，狼狈往门口跑。

程惜蕾下意识缩回身子，背紧贴着墙壁，看着姜桐冲出茶水间，拐进了防火通道。

程惜蕾紧了紧手里的托盘，犹豫着想追上去，却又忍不住往茶水间看。

“蠢货！”王韵寒冷着一张脸，猛地一脚踹飞地上的碎片。

程惜蕾眼神微转，端着茶杯走进茶水间。

因为水龙头一直哗哗的响，王韵寒又一直背对着门，所以她跟本不知道有人进来。

程惜蕾放下茶壶，伸手去拧水龙头。

随着哗哗的声音越来越小，王韵寒擦觉到有人，扭头看来。

看到是程惜蕾，她愣了一下，呢喃一声，“夫人……”

程惜蕾没有扭头看她，手脚麻利地冲洗杯子、冲洗茶壶。

王韵寒见程惜蕾没有搭理她，收回视线，开始收拾茶水间的碎片。

王韵寒收拾好地面，不声不响地往门口走，程惜蕾忽然开口，“拔苗助长，小心毁了禾苗。”

王韵寒顿住步子，脸上闪过片刻疑惑，转而明白了什么，惊愕地扭头看她。

程惜蕾泡好茶，才扭头对上王韵寒的视线，“姜桐不是王秘书，她很脆弱。”

王韵寒看着她，沉默不语。

程惜蕾端起茶水与王韵寒错身，离开茶水间走了几步，顿住步子，又补了一句。

“她刚才冲向防火通道了，那里直通大厦楼顶。”

王韵寒脸色一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