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丁的对话框沉寂了五秒后,回道:“你小子现在觉得自己翅膀硬了是吧?连我的约稿都敢放鸽子了是吧?上天了是吧?入党了是吧?斗之力七段了是吧?”
我尴尬回道:“我是真有事,好了就这样吧,我下了。”
布丁秒回:“你知道的吧,我跟二组的编辑大鼻涕较着劲呢,上头说了,今年的主编就从我跟他之间选。目前咱们组跟他们组的业绩是五五开,这都年底了,我就指望你这本书冲一冲,帮我一下按死大鼻涕,你现在跟我说你不写了?你信不信我明天去你家上吊自杀?”
我惊的腰子一酸,假装没看见她的消息,赶紧关掉了电脑。
我躺在床上,把今天所发生的事从头到尾好好捋了一遍。我想起了老吕墙上那些古怪的画,画里的死者都是带着微笑离开了这个世界,看起来真的是一点痛苦都没有。这恐怕就是老吕想象中活死人玉所产生的那种“非生非死”的玄妙状态吧。
我又想起老吕把自己的画像也挂在了墙上,说起来也可怜,因为直到现在我才明白,原来那是他为自己准备的「遗像」。
我想到老吕,心里不禁有些伤感,但再一想到今后的日子,我心里更多的还是对“未知”的隐隐兴奋。因为今夜之后,我的生活将发生剧变,我将跟随着老吕的脚步,走上一段前途未知的道路,并且在他去世之后继续帮他走完这段路,直到我或他的孙女其中一人迎来了生命的终点,这条路才算走到了尽头。
第二天一早我准备出门去找老吕,可我刚一下楼,背后却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她喊了一声我名字将我叫住,我回头一瞧是个年轻靓丽的女孩,可我却想不起来她是谁。我就问她:“你是?”
她说:“我是布丁!”
我脱口而出一句我他妈还是芒果呢,可猛的一下子突然想起了什么,大惊失色的结巴道:“你,你,你是,布,布丁妹?”
她一把揪住我的耳朵,厉声的训斥道:“你以为我说要来你家上吊自杀是唬你呢?我跟你说我急眼了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我疼的嗷嗷叫,问她:“你咋知道我家地址的?”
她说:“你傻啊,你跟社里签的合同上不写了吗,我一查就知道。”
我说:“你这女的是怎么回事啊,还真来我家堵我啊?飞机票不要钱啊!”
俗话说喝凉水不怕塞牙,看热闹不嫌事大,布丁对我的又打又骂,那是真打真骂。可在我那些没屁&眼的街坊邻居们看来,这是一个女孩对男孩撒娇暧昧的表现。为首的就是我楼下小卖部的老板,他手里端着一盏茶渍比我脚皮还厚的紫砂壶,鬼头鬼眼的从小店里走了出来,对我们这边笑道:“这位姑娘,有什么冤屈你可以跟叔说,叔帮你报警。”
我他妈气的狠狠翻了他一个白眼,拉着布丁就走了。
我出了小区之后,摇了一辆滴滴车,带着布丁往厦门走。她问我干什么,我说我送你去机场,您赶紧的回您的北京,我们福建的空气里没沙子,我怕你吸不惯。她说她请了五天的假,这总不能刚来几分钟就回去了吧?我问她到底想干什么,她说本来真是准备来我家上吊的,但是一下了飞机看见了厦门如梦如幻的大海,一瞬间什么杀气都没了,这里太美了,她现在只想趁机好好放松几天,吹吹海风,吃点沙茶面和海蛎煎,然后再去我家上吊。
我无奈,只好先把她安顿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