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朝阳作为一家之主,终于在女儿脸上看到了久违的笑容,心情也变的舒畅起来,举杯做了个开场白:“欢迎大家来做客,来,敬你们的友谊,还有青春。”
家宴进行了一半,陆云才终于抓住机会,佯作不经意地问道:“叔叔,阿姨,我昨天见晨露的脸色不大好,听说是生病了?今天怎么样了?气色看起来好多了。”
陆云有恩于薛家,薛朝阳倒也没有隐瞒,疼爱的瞧了眼女儿,叹气道:“这丫头这几天一直睡的不太好,老是做噩梦。”
“噩梦?”陆云‘好奇’道:“怎么了?”
薛晨露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一睡着脑子里就出现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然后垮着小脸道:“昨晚还梦见有个黑影站在我身边,血从门缝里流出来,特别吓人。”
“最近看鬼片了吧?”陆云嘴里‘打趣’,实际上一直把话题往这上面绕,他可不是来聊天吃饭的。
对于陆云的关心,薛晨露心里有些温暖,摇着头道:“没有啊,以前倒是看过。我胆子很大的,什么《咒怨》啊、《鬼来电》啊都看过,也没做过噩梦啊。”
薛母嗔道:“你这小丫头,什么时候看的?净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薛晨露吐吐舌头道:“就是好奇嘛。”
“嗝儿……”怀里的晓月打了个饱嗝,和陆云颇有默契的对视一眼。陆云把她放到地上,笑道:“你去跑一会儿吧。”
晓月从他膝盖上跳下来,撒欢一般的顺着楼梯跑了上去。躲开了众人的视线,她才嗅了嗅鼻头,在二楼转悠了一会儿,很快就来到薛晨露的卧室门口。
虽然房门关上了,但却难不住她,轻轻一跃就攀住门把手,一使劲儿就应声打开。房间里有一种少女特有的幽香,她四处嗅了嗅,目光忽然锁定在靠窗的一只大毛绒熊玩具上。
一种非常淡,人类无法准确分辨的腥味儿,传入了她的鼻头。
既然发现了源头,她当然不会客气,绕着转了两圈,忽然冲上去用锋利的爪子,将毛熊撕开。里面都是纯棉的填充物,全部掏出来摆了满满一床,终于让她发现了一样诡异的东西。
那是一张白布,只有手帕大小,上面用黑色的墨迹画了一张诡异的符箓,与陆云门前发现的类似,但比划还要更加复杂,符头相似,符胆一侧,赫然学着薛晨露的名字,还有生辰八字。
没错了,这就是作怪的源头。
而白布所散发的气味儿,更像是死尸的味道。如果没猜错的话,这是一块从盖尸布上扯下来的布头,阴气浓重……
客厅里面,大家都吃喝的差不多了,陆云才若有所指道:“晨露,你梦见的那东西。我在老家里听说过。”
“那是什么?”不止是薛晨露,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
陆云笑道:“我是农村里长大的,小时候听村里人讲过好多稀奇古怪的事儿。这在我们哪儿,有个名词,叫魇住了。意思是,让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晚上睡觉就会梦到梦魇。”
对于自己的农村出身,陆云丝毫没有避讳,表情坦然。至少在他心里,出身问题虽然很重要,但并不是自己能决定的。而如果连自己都不认同,不自信,别人自然也就不会去认同你和尊重你。
薛晨露头皮发凉,联想起昨夜的噩梦,虚幻中却有着难言的真实感。若非父母及时赶到,她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倒是薛朝阳,典型的知识分子,听到陆云故意提起鬼神之说,心里微微有些不悦。这显然会给女儿带来不少的心理压力。
“小陆啊,那都是乡村轶闻,愚夫愚妇的妄言。现如今科技昌明,这种封建迷信的事情,当不得真的。”
其他人也纷纷笑起来,林子蓁抱着薛晨露的胳膊,笑呵呵道:“露露,你可千万别胡思乱想啊。咱们要相信科学,相信真理。”
薛母也嗔怪的瞅了眼陆云,笑道:“小陆啊,咱可是建设社会主义的栋梁之才,可不能迷信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
陆云心中一叹,各位,我只能帮到这里了。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陆云站起身来,四处张望了一番,笑呵呵道:“诶,我的狐狸跑哪儿了?可千万别把您家给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