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泽祖上都是算命先生,也就是俗称的“半仙”,发展到他爷爷那一辈的时候,碰上了一件事,爷爷只顾逃命,父亲学了个半成,等到了沈泽才学了个皮毛,父亲又被召走了,七八年没有消息,就剩他和母亲相依为命。
算命也是门学问,三大基础就是“清、骗、诱”,这三门学问哪一个都足够学上几年,看起来简单的东西都有着不同的用法。清毫无疑问就是撇清自己的关系、骗顾名思义就是撒谎,但不会撒算命的谎,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谎。但是诱直到现在沈泽也没弄明白,父亲给他的解释就是“让别人认为这个想法是他自己想出来的”但他自己却说这是“诱”里最基础的,也是核心,所以以前的算命先生,其实没有骗人,而是在诱导你想他在想的事情,但到了近现代,就不一样了,那是纯粹的骗,而且是各种手段的骗。
“你就是小沈?给我算个命。”沈泽抬头一看,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正冲着他说话,那人非常壮实,蹲下时,都能看到他肚子上成圈的肉把衣服撑了起来。
这就是父辈的影响,沈泽祖辈都呆在界首,多少就有了些名气,这是多也躲不掉的。算命是蒙和骗,这是现代的想法,算命其实也是门学问,但是传到现在,也就只有皮毛了。
“啊……你25岁之前挺顺的,但是25是个坎,看你挺不挺得过去了。”这是一句标准的“清”,这和教书一样,考得好是先生教得好,考得不好是怨学生自己,哪有怨先生的道理,一句话就把自己的干系给脱了出去。
“你这命算的准吗,也不问生辰八字,看我一眼就能算?”大汉一下就蹲到铺子前面了,把戒指拿在手里把玩,一脸的嘲弄。
“准不准不敢说,主要还是看你自己,我把命给你算出来了,怎么改,那是你的事了。”算命最忌讳的就是说准了,碰上傻点的也就糊弄过去了,但是一旦碰到聪明一点的,那就容易被拆台。沈泽就曾遇到一个老头,说你既然能算的那么准,把生平给他,让他猜生辰八字,沈泽一瞬间没反应过来,尴尬的不行,最后还是说人和人都不一样,变数太多,他怎么知道,才送走了客人。
“嗯?行啊,你这戒指怎么卖的?”对方从铺上拿了一个戒指,那是一个便宜货,但是沈泽也不想这么被他玩弄。
“八十一个,童叟无欺。”沈泽看他的样子,也不敢把价调的太高。
“八十?够我喝四十碗胡辣汤了,你这卖的也太贵了。”大汉随即就把戒指放下来,沈泽一看又是来消遣的,也不用骗他说戒指有多好了。
“童叟无欺,拒不砍价。”沈泽说完就没再理他,对方也识趣,转了一会儿在摊上挑挑拣拣就走了,什么都没买。
这是这个月第三个来找沈泽算命的了,但没有人来他这个平价商店买东西。他思来想去,还是出去走南闯北是个好出路,这个穷乡僻壤没什么玩头,但是家里就老妈一个人,未免有点让人不放心。
他正想着,就准备关了店和老妈好好谈谈,刚挂上铁链子,背后就有人拍了拍他。
“沈半仙,那么早就关门啊。”沈泽回头一看,是言谨。
“来的都是算命的,我这个姓比我这店都有头有脸。”沈泽一说言谨就笑了,沈泽也没理他,自顾自的关了店门。
“走,我请你吃饭。”言谨朝沈泽说道。
沈泽跟着言谨上了个蹦蹦车到了光武,他路上跟沈泽说有个赚钱的买卖想让沈泽跟他一块儿去。
“咱这片就你祖上比较有名,你可以靠这个名头,赚点钱。”言谨说着搓了搓手,摆了一个钱的手势。
“算命能赚什么钱?”沈泽一头雾水。
“不会不会,你对中国历史和各个地方的地理环境不是挺了解?”
“那是算命的基本功,算命的在一个地方呆不久的。”沈泽从小就把家里的所有书都看了一遍,要是想把算命当职业,那不走遍五湖四海是不可能的,但他祖上算是例外,从古至今都待在安徽。这也是让他比较奇怪的。言谨一听就乐了,不停地拍着沈泽的后背,估计是准备拿他赚一笔。
到了店里,言谨就领他进了一个雅间。他一看里面已经坐了三四个人,一个看起来像是领头的人见他来了,就叫了服务员,点了几碗板面几个菜。这个领头人皮肤黢黑,但是怎么看都有点儒雅的味道,穿着西装,旁边几个人都是很廉价的军装。
“您就是沈半仙?”为首的人很客气,客气的让沈泽有点不习惯,对方怎么看也有三四十岁了,对他的称呼也夸张了点。
“叫我小沈就好了,算不上什么半仙,都是沾的祖上的光。”
“沈泽他祖上可厉害了,他爷爷当年也是鼎鼎有名,附近村子有什么事都是要先问过他的。”言谨说道,这些事沈泽都不知道,也不知道他是哪听来的。
“那就好那就好,说实话,我遇到了点奇怪的事,听闻算命先生都是有学识的,我想请教几个问题。”对方也是开门见山,直接问沈泽话了。
“我叫席梅轩,叫我老席就好了。”对方好像才想起来还没有自我介绍,突然站起来,伸出手来要跟沈泽握手,沈泽一时没反应过来,没站起来就把手伸了出去,对方一看,愣了愣,弯腰过来握了握他的手,气氛一瞬间变得有点尴尬,沈泽看老席的小弟几个人的脸色都变了。
言谨连忙过来打圆场:“要是请帮忙,就要尊先生,这是规矩,您担待。”
“理解理解。”老席笑着坐了回去,就开始问:“梦,有没有可能可以相通?”
“梦相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