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有些麻烦了。
毕竟,魂魄是真的很难找。
上次他为了救孙乾的女儿,还特意的跑了一次神农架。
“送我去地府。”
终于,女人开口了。
她声音有些嘶哑,很久没说话,声音都有些变了。
“地府?”
周北平皱了皱眉。
“城隍爷说,我阳寿未尽,让我来找你。”
这一次,女人的声音好多了,不在沙哑,却十分的平静。
“阳寿未尽,那你更应该回到肉身去啊。”
周北平眉头皱的更深了。
“回去干什么?下地狱,或许还是一种解脱。”
女人摇了摇头。
她早就已经想好了。
她宁愿下地狱。
至于恨,或许早已经没有了吧。
或许早已经变成了,一种恶心反胃。
至于最后,一切都看开了。
“什么意思?莫非,这件事情另有隐情?”
周北平感觉到了一种,不同寻常的味道。
女人再次沉默了。
周北平却走了过去。
他看着她的眼睛。
片刻后。
“你的眼睛告诉我,你对你的丈夫,并没有丝毫的感激和期待。”
“感激他的不离不弃,期待能与他重逢。”
“说说吧,你的故事。”
“有些事情,闷在心里,会变成很多负面的东西,但是说出来,说不定就释怀了。”
周北平虽然开的是咨询公司,但他不是心理咨询师。
但这一次,他还是忍不住的循循善诱起来。
其实他已经猜到了一些东西。
但他并不喜欢脑补。
一个已经快要树立起来的道德模范,转瞬崩塌,落差会很大的。
周北平不是喜欢那种如同坐过山车般的感觉。
除非,有足够的证据。
这种证据,可以是当事人的亲口说明。
而他说的,当然不算。
“这一切,都是我一手造成的,是我的懦弱,让他变成了一个暴力狂,也是我的昏迷,让他又变成了一个模范丈夫,我种的因,应该自食其果。”
女人想通了。
有些事情,既然都快要定性了,那她也没有必要在去揭穿,那美好下的丑陋与罪恶了。
反正,她都已经习惯了,这种苦情的遭遇。
那就不如,一苦到底。
反正,她从出生那一刻起,就被父母抛弃了,没有父母,没有牵挂。
“你是说,你之所以变成这样,都是那个家伙弄得?”
周北平沉默了。
有些事情,真的经不起推敲,也经不起思量。
很少有人会去思索,华丽外表下的肮脏。
不是不能想,而是不敢想,也不愿意去想。
这个世界,终归是需要多一些正能量和光明的。
虽然,光明的另外一面,往往都是黑暗。
“佛说,有过痛苦,方知众生之痛苦。有过执着,放下执着。有过牵挂,了无牵挂。”
“我现在体会过了痛苦,也有过执着,但牵挂,早已没有了,他就像现在这样,挺好。”
“至少,是我心目中的那个样子。”
女人一脸平和淡然。
至少,比寺庙里的那些和尚,要真切得多。
没有矫揉造作。
“你信佛?”
周北平突然想起了。
张和之前说的那句话。
他说,他现在信佛了。
这也就是说,他以前是不信的。
至于现在信了,没准,是受到了妻子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