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气氛有些凝固。

刚刚才跟王小胖畅谈了一番的老大爷，现在却在病床上躺着的，已经没了气息。

这般落差，巨大的让王小胖有些难以接受。

他的胆子并不大，对于鬼祟、尸体之类的东西，甚至可以说十分的忌惮和畏惧。

但这个时候的他，却竟然没有丝毫的恐惧感，反而怔怔的站在病床前，感觉胸口好似有口气，憋的难受。

“是你杀了他？”

周北平的目光，也落在了这个小杨身上。

“我没有杀他，我只是帮他解脱。”

小杨抬头，看着天花板。

“去你妈的解脱，你怎么不让我来帮你解脱？”

王小胖揪住了小杨的脖领。

“与其痛苦的活着，不如死去，老爷子痛苦，我也煎熬。”

小杨并没有挣扎，也没有反抗，反而惨笑道。

“煎熬？这是你应该尽的义务和责任！”

王小胖脸庞涨红。

他终于明白，刚才在他的那间病房里，老爷子说的找根绳子勒死自己是怎么回事了。

需要氧气罩维持生命的杨大爷，被拔去了氧气罩，那不就跟被绳子勒的窒息而死一样吗？

“我不需要你来对我说教，事实上，我比你们更加痛苦。”

小杨甩开了王小胖的手，眼睛因为充血而猩红。

“我已经尽力了，你以为我不爱我爸吗？没经历我这种情况的你，怎么可能理解我的心情和想法，当看到老爷子因为痛苦而呻吟的时候我的心也很痛。”

“但这有什么用？他活得这么痛苦，还不如死了解脱，他说不了话，但我从他的眼睛里知道，他想早点死，早点结束这样的日子，所以我帮了他。”

小杨缓缓的说着。

诉说着这一个多月来发生的事情，以及最近这几天，杨大爷想说却不能说的东西。

他是家中的独子，母亲早亡，是父亲一个人将他拉扯大的。

他对杨大爷也努力尽过了孝心，经常打电话回去，放假了也会回去看望老爷子，每个月从为数不多的工资里，也会拿出一部分，按时送回去。

这次杨大爷突发脑梗，在医院里，他忙着缴费，带老爷子做各项检查，然后生活里还得悉心照顾，他能做的都做了。

不像家里面儿女多的，分摊一下，会轻松得多。

家里就他一个孩子，他也还没娶妻生子，老爷子病倒了之后，什么事都是他一个人干。

但就算是这样，也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