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的手腕刚才被人扭伤了,动不了。”
“……”白颜兮无语了。
她低咒一声,屈尊降贵地帮于静潇解开勾住的裙角,然后扶她滑下马背,小声嘀咕着:“这么没用,真不知道我那两个优秀的哥哥都看上你哪了?”
于静潇脚下一绊,差点更没就地摔个马趴,对待公主的抱怨,她只能干笑一声,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这个山洞不大,刚好可以容下两人一马。此时虽已开春,但夜间山上的气温还是很低的。
白颜兮内力深厚,到不觉得怎样。可于静潇就不行了,她体质偏寒,本就畏冷。先前精神处于高度紧张状态,还不觉得怎么样,这会儿脱离了险境,便忍不住在山风中瑟瑟抖。
白颜兮看着她的狼狈相,嘴上虽又说了一句“真没用”,但还是拢了几支干柴,升起了一团篝火。
温热的火光驱散了不少寒意,也使得于静潇略略有些安心,她不住揉捏着被田渊扭伤的手腕,还好只是关节有些错位,并未伤到骨头。但她鼓捣半天,疼得她一头汗,也没重新接上,唯有厚着脸皮冲白颜兮伸出爪子。
“公主殿下,麻烦您帮奴婢接下骨。”
“也不知道,我俩谁是公主。”白颜兮翻了翻眼睛,抬手抓住于静潇的手腕,一沉一推,便在她的惨叫声中重新接上了关节。
下手这么重,她敢打赌,这公主一定是故意的!
于静潇有些哀怨地揉着小爪子,这才有心情去看一看这位传说中的绝色佳人。只是对方仍以黑布覆面,容貌看得不算真切。只觉那一双眉眼甚是浓丽,一双潋滟的星眸流光溢彩,极有神采。
白颜兮看她盯着自己,也知她好奇自己的长相,却不揭下黑布,而是冷冷清清地笑道:“你胆子不小,敢冒充我。”
“迫不得已,嘿嘿,迫不得已,还望公主原谅。”于静潇尴尬地裂裂嘴角,赶忙岔开话题,“公主的救命之恩,奴婢没齿难忘!”
“我也不稀罕公主这个名头。”白颜兮不屑地哼了一声,“你也用不着谢我。我肯救你,全是冲着四哥和六哥的面子。”
于静潇听她提及白煦和白莫觞,心底虽然困窘地想回避这个问题,但还是忍不住嘀咕出声,“四王爷和六殿下?”
“是啊,你除了这张脸蛋以外,真不知道还有什么优点。竟将我最出色的两个哥哥都迷得团团转。”白颜兮以一副挑剔的目光打量着于静潇,也不卖关子,直言道:“出前,六哥便特意来与我打过招呼,让我对照顾你一些。”说着,抽出那把如影匕,丢还给于静潇,“他连这把自小最宝贝的如影都送给了你,可见他如何着紧你。”
于静潇手忙脚乱地接住匕,挤出一句连自己都不信的鬼话,“奴婢和六殿下只是朋友关系。”
面对于静潇的敷衍,白颜兮冷哼,“前几天你回营地时,四哥便命人给我秘密传话,如果营区内生变故,要我设法护你周全。”她顿了一顿,复又开口,“你这丫头倒是厉害,能将我们皇家最出色的两位皇子迷住。”
于静潇难堪地扯了扯唇角,心底好不尴尬。这个时代的女子大都保守自持,似她这般与两个男子纠缠不清,虽并非出自她所愿,但只怕也会落得不守妇德的骂名。
但不知为何,白颜兮的语气里只有揶揄,却并无鄙视之意。
白颜兮见于静潇怔怔地盯着自己,似猜到了她心中所想,又似仅仅直言自己的想法,“哼!不过这也是你的能耐。话说回来,凭什么男人能三妻四妾,女人就得从一而终。这真是天大的不公平!”
于静潇呆了呆,想不到这位公主的思想还挺进步的,相当维护女权,在这个时代可谓是大大的异类了。越是与这位公主接触,便越是对她感到好奇,于静潇忍不住出言问出心中的疑惑。
“公主殿下,您的武功这么高,是跟谁学的?”
这个时代的女子基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学的东西也多是女红和厨艺,名门闺秀还能接触些琴棋书画,来培养情操。可白颜兮这位皇家的金枝玉叶竟然会武,而且还不弱,这岂不让人吃惊?
白颜兮听她如此问,也不隐瞒,便将自己的事给她讲了一遍。
原来白颜兮的母亲闻彩衣,本是一位名震江湖的女侠,有江湖第一美人的盛誉。白赫年轻时也在江湖上行走过一段时间,便是在那时认识的闻彩衣,两人一见动情。闻彩衣便放下江湖女神的身份嫁入了白家。
后来白赫称帝,闻彩衣便被封了嫔位。可她毕竟是自由自在惯了的江湖儿女,对宫中的繁文礼节讳莫如深,加之玩不来后宫女人勾心斗角的那一套。因此,虽然闻彩衣是白赫众多妃嫔中最美丽的,但却也逃不过失宠的下场。
闻彩衣渐渐对白赫死心,遂提出要出家的打算。白赫自然是不准自己的妃子削为尼,所以便着她在一处皇家寺庙中带修行。
闻彩衣生下白颜兮那一会儿,正是她与白赫闹蹦的那阵子,是以连带着她这个三公主也不得白赫的欢心。
母女俩在寺庙中相依为命,日子虽不及宫中讲究奢华,倒也过得清静舒心。闻彩衣的一身好武艺,便悉数传给了白颜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