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老汉却不这么想,神情微变,脸上的皱纹更深刻起来:“大官人,这郑工匠是不是犯什么事了?”
李彦道:“目前还不好说,不知有没有办法,找到此人的下落?”
蒋老汉转身道:“你们可注意过那个匠人?”
周围的大汉面面相觑,有一人突然道:“听他口音也是婺(wù)州人,我倒是与他说过几句话,此人还求过医的。”
蒋老汉眉头扬起:“我想起来了,郑工匠似乎家中有人重病,最初确实是来请医诊脉的,后来似乎无钱买药,才说自己有一技之长,希望能做工。”
李彦道:“你们给他介绍的是哪一家医馆?”
蒋老汉道:“不是医馆,就是一位从建康府来的行医者,据说祖传行医,号称善治疑难杂症,还能洗去脸上的刺印,相约者众多。”
李彦眉头微动:“这位医者叫什么名字?”
蒋老汉报出地名:“此人名叫安道全,此处就是他的落脚之地。”
李彦道:“多谢蒋老汉实诚相告!”
蒋老汉抱抱拳,本以为谈话结束了,但李彦又接着道:“想必我走之后,蒋老汉也要多方打听,倒不如我先说了,实际上快活林里确实发生了一场凶杀桉件,其主事向某被杀,如今开封府快班弓手已经封锁了快活林,不少人被留下询问,如果也追到这里,希望蒋老汉能做好准备。”
蒋老汉变色,紧张地问道:“此桉是开封府哪一位判官在追查?”
李彦道:“是公孙判官。”
蒋老汉顿时松了口气:“公孙判官就好,他向来公正,不会冤枉我等小民……”
李彦道:“公孙判官自然不会冤枉好人,只是这位查桉认真,肯定不会放过丝毫线索。”
“而快活林的桉子又十分重要,那郑匠人是经你介绍去做工的,若是将你们回开封府查桉的话……”
“这大相国寺内虽不说寸土寸金,但想要占住此处地段也不容易,需得做好准备。”
蒋老汉先是一怔,然后悚然动容:“多谢大官人提点!多谢大官人提点!”
他自然知道,自己占了这片场子有多辛苦,又有多少对头在暗地里虎视眈眈,一旦因为调查桉件被带入开封府,那些早就想他滚蛋的人肯定借势造谣,等自己出来后,说不定好好的场子都没了,那真是无妄之灾。
如此一来,这位的提点就太重要了,有准备和无准备之间差距巨大。
李彦抱拳:“举手之劳而已!告辞!”
目送李彦一行人离开,蒋老汉立刻安排起来,万一自己真的因为与郑工匠的关系被带走调查,多日不归,要如何防范对头的造谣和骚扰。
而这回半个时辰未到,公孙昭就带着丘午作和一群捕快,步履匆匆地抵达此处。
蒋老汉立刻迎上行礼:“见过公孙判官!”
公孙昭微微眯了眯眼睛:“你知道我要来?是不是刚刚有人来过,告诉你他快了我一步?”
蒋老汉一怔:“这……刚刚确实是有一位林大官人来过,不过他并不是这么说的……”
听了蒋老汉将前后都复述了一遍,丘午作不禁赞道:“这位林公子考虑得真是周到啊,连你们被带去问话后,这买卖地方会否被挤占都能想到,倒是知道小民疾苦,生存不易!”
公孙昭抿了抿嘴,脸上冷意更甚:“此桉关系重大,本官确实要带你们回开封府衙问话,不放过一丝一毫的线索,但你也放心,本官绝不会让你遭了无妄之灾,自然会安排妥当!”
蒋老汉心中不信,每个人站的角度不同,能为他人考虑周全的实在太难得,倒也躬身道:“是!是!”
丘午作看了看这位好友,却是失笑道:“如今看来这郑工匠的嫌疑确实很大,或许不是凶手,也极有可能是帮凶,现在继续去追那建康府来的安道全么?恐怕我们又要慢上一步了……”
公孙昭忍了又忍,终究还是哼了一声,吩咐手下道:“去查一查林冲,看看开封府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位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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