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收回视线:“你明天还有考试,早点回家休息。”
郝小满看着他起身去收银台处付款,付完款之后便径直转身离开了。
她默默坐在那里好一会儿,才慢慢起身,甚至都忘记了把留给他的那一份鸡腿鸡翅带走。
走出肯德基的时候,男人的车已经停在路边了。
她走过去打开车门,坐进去,一边系安全带一边想,是不是她刚刚哪里说的不对,让他误会了。
是不是她解释的不够清楚,是不是他理解错误了,是不是……
不,她解释的其实已经够清楚了。
只是他不愿意相信,又或者是相信了却仍旧觉得她脏了,南氏集团的少夫人,永远都不该从别的男人的家里走出来。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在酝酿着跟她提离婚,就像当初她几次三番酝酿着跟他提离婚一样。
这个念头闪过脑海的时候,她像是一个昏醉了许久的人,突然被醍醐灌顶一般,猛然清醒了过来。
那个从一开始就抱着跟他结婚只是利用他的郝小满呢?
那个几次三番暗暗期待着他做点错事好名正言顺的跟他提出离婚的郝小满呢?
那个从未做过跟他过一生一世准备的郝小满呢?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也开始担心,担心这段婚姻是不是要走到终点了……
不是说好以后都要给自己留点后退的余地,再也不能被别人伤的体无完肤了吗?
她又是在什么时候,把自己的心交出去了?
……
这一晚,她几乎一直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折腾,明知道白天还要考试,却仍旧睡意全无。
南慕白似乎还有事情要忙,回来后便进了书房,她实在睡不着,五点钟爬起来,简单的洗漱后直接去了厨房做了两份早餐,去敲书房的门,连着敲了几次都没有回应,推门而入,才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书桌上的水晶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窗子打开着,房间里却依稀还能闻到烟草的味道。
男人一根接一根抽烟的情景,仿佛就在眼前。
她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将门关了上来。
……
8点30,教学楼1003,内科护理学考试开始。
郝小满这一学期学的其实并不认真,但比较起其他同学来仍旧算是佼佼者,要拿奖学金算是比较困难了,但要拿个好名次还是很容易的。
可卷子下来后,她盯着那一道道的题目,脑中却是一片空白!
完全看不进去,连把题目读一遍都十分困难,明明每个字都认识,可连在一起,却又完全没办法理解那是什么意思。
她趴在桌子上,不断的按着眉心,希望能把脑海中男人那张过分冷漠的来脸擦掉,暂时……暂时专注的先考试。
邓萌就坐在她左手边,虽然恶补了好几天,还是免不了做个小抄抄才能勉强过关,正抄的热火朝天,眼角余光就扫到郝小满白着小脸不停的揉着太阳穴。
再一看她丢在一边的答题卡,崭新崭新的,卷子似乎也是大片的空白。
她瞄了一眼讲台上的监考老师,压低声音叫她:“喂!”
过了两秒钟,郝小满才迟钝的转头看她,视线却明显的有些涣散。
邓萌指了指手腕上的手表,示意她时间不多了,再不敢进写就来不及了。
郝小满呆呆的看着她,看着看着,眼泪突然毫无预兆的就落了下来。
完了。
她知道就算现在有人拿着标准答案放她跟前让她抄,她都不一定能抄个及格。
从小学到大学,她的人生几乎一直是在争夺全校第一名第二名第三名的道路上徘徊,偶尔挥失常跌落到十名开外的情况也有,却从没想过有一天她会沦落到不、及、格!
还不是那种靠近分数线的不及格!
她哽咽着,一边抬手擦眼泪一边拿笔开始在答题卡上涂写答案,涂着涂着眼泪吧嗒吧嗒落到上面,晕染了一片,又忙找纸巾擦,越擦越脏,越擦越糟糕……
邓萌坐在一边,吃惊的看着她边抽噎着哭边奋力擦着答题卡,不敢相信她眼中的女学霸也有被考题逼的掉眼泪的时候。
这题目很难吗?为什么连她这个学渣都做的很轻松?
正疑惑着,讲台上的监考老师看了看时间,拍了拍手:“好,时间到,大家都把笔放下,我们要开始收试卷了。”
仿佛一直在焦灼的等待着死亡之刀落下的人,在刀子落下的那一刻,体内的那股焦灼感,忽然就凭空蒸了。
身体像是被焚烧殆尽后的一堆灰烬,轻飘飘的没有了一丝重量。
她颓然向后靠去,静静的看了眼空白一片的试卷跟一塌糊涂的答题卡,无力的阖上了眸。
下一瞬,一声纸张撕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她微微愣怔,循着声音看过去,邓萌已经把占分最高的简答题的那一页撕了下来,在掌心揉成一团。
她吃了一惊,不敢置信的看着拿着橡皮擦擦答题卡的邓萌:“你在干什么?!”
邓萌两根手指夹起答题卡,吹了吹上面擦下来的灰,给了她一抹阳光灿烂的笑:“补考的时候,我可全靠你啦!”
“……”
郝小满蹙眉看着她,几度隐忍,却还是没忍住,豆大的泪从眼眶里话落,片刻后又破涕为笑。
邓萌慵懒的伸了个懒腰,歪着脑袋打量着她苍白的小脸:“是不是没睡好啊?脸色这么差!”
郝小满抬手敲了敲昏沉的大脑:“可能吧……”
她昨晚的确是没睡着,可以前忙着打工赚钱,熬夜后接着去考试的情况也有生,却从来不像今天这样,完全没办法做题……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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